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和风扇徒劳旋转的嗡嗡声。林未眠坐在靠窗的位置,
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的植物,安静,近乎隐形。她面前摊开着物理习题集,
目光却落在窗外那棵老樟树上,几只麻雀在枝叶间跳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摊开在腿上的硬壳笔记本的边缘——那是她的堡垒,她的树洞。
她的沉默,并非天性,更像是一层坚硬的壳。父母在两年前那场堪称惨烈的离婚大战中,
将她作为互相攻击的武器和推诿的累赘。最终,她跟了母亲,很快,母亲重组了家庭,
有了新的孩子。她成了那个家里一个尴尬的存在,像一个不该被摆在那里的旧家具。
话语失去了意义,因为无人真正倾听。于是,她学会了将一切情绪和思绪,
封存在那个厚厚的笔记本里。“啪!”一声闷响打破了教室的宁静,也打断了林未眠的游思。
是陈述。他单肩挎着书包,额角带着一丝新鲜的擦伤,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显然是刚刚用力推开了门。他的校服外套松垮地系在腰间,里面的白色T恤领口有些歪斜,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班主任王老师跟在他身后,脸色铁青,
显然又一番训诫刚刚结束。全班同学的目光,或好奇,或畏惧,或鄙夷,
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陈述浑不在意,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那个属于他的空位,
将书包随意塞进桌肚,然后趴下,用后脑勺对抗整个世界。
林未眠的目光在他额角的伤处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收了回来,像受惊的鸟雀。她低下头,
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铅笔尖轻轻落下:5月17日,晴。他又打架了。这次是左额角,
伤口不深,但渗着血珠。像落在雪地里的一点朱砂。他好像永远在为什么事情愤怒。
放学铃声响起,人群如潮水般涌出教室。林未眠总是最后几个离开的。她收拾好东西,
独自走向车棚。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形单影只。就在她快要走到车棚时,
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陈述被几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男生围住了,对方语气不善,
推搡着他。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