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切尚未彻底滑向深渊的起点。窗外,惨白的雪光透过破败的窗纸缝隙漏进来,
像一把冰冷的刀,斜斜劈在角落那个小小的妆匣上。那点微弱的光,
偏偏照亮了匣子半开缝隙里露出的一角陈黄。婚书。沈昭宁的心骤然缩紧,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她猛地掀开身上那点可怜的遮蔽,
赤足踩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几步冲到妆匣前,一把将它彻底掀开。
泛黄的纸张被粗暴地扯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摊开。“顾承砚”三个墨字,
清晰地烙印在纸面中央,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眼底,
灼得眼眶瞬间涌上猩红。前世最后的情景,顾承砚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凑近,声音轻柔似水,
哄她喝下那碗穿肠毒药时的虚伪笑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等我坐上相位,
定给你风光大葬……”那温柔的低语,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淬满了世上最阴毒的恶意!
“嗬……”沈昭宁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鸣。她死死盯着那三个字,
眼中再无半分前世残留的痴恋与温软,只剩下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
她双手抓住那薄薄的纸页,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那承载着前世无尽耻辱与死亡的婚书,在她手中猛地向两边——“嗤啦——!
”刺耳的裂帛声在死寂的冷宫中响起。脆弱的纸张应声而裂,
被她毫不留情地撕成两半、四片、碎屑……她用力揉搓着,
像是要将这纸连同那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所有肮脏算计都彻底碾碎!碎纸如同肮脏的雪片,
纷纷扬扬从她指缝间飘落,散在冰冷的地面上。窗外,寒风呜咽着穿过破败的窗棂,
卷起地上的尘埃和纸屑。沈昭宁挺直了脊背,赤足站在彻骨的寒意里,单薄的中衣被风鼓起。
她望着地上那堆狼藉,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顾承砚……这一世,我沈昭宁,
定要你血债血偿!沈家百年清誉,绝不会再因我蒙尘半分!你这条披着人皮的毒蛇,
休想再近我身!2 祖训如刀沈家祠堂。檀香的气息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