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只布偶猫互换灵魂会是怎样的体验?
叶爽她经历了…!
1 正文
1 猫身惊魂
香槟杯底最后一点酒晃进喉咙时,我还在心里数傅聿城今晚第几次皱眉。
作为他的总裁助理,记他的微表情比记KPI还熟。
皱眉代表不耐烦,捏眉心是在忍脾气,而现在,他盯着我空了的酒杯,眼神里的情绪,大概是“麻烦”。
“叶爽,你醉了。”他声音冷得像冰,伸手想拿我手里的杯子。
我偏头躲开,酒劲像藤蔓缠上脑子,胆子瞬间壮得能掀桌子:“傅总,您管天管地,还管我喝酒?”
周围有人看过来,他脸色更沉,二话不说架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穿过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晚风一吹,我更晕了,嘴里的话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扣我奖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加班到几点?
整天摆着张冰山脸给谁看?还有上次!电梯里非要按我肩膀说我驼背,你以为你是我妈啊……”
他脚步没停,把我塞进车里。我还在嘟囔:“占我便宜上瘾是吧?搂腰那次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再次有知觉时,是被他扛在肩上。后背撞了下门框,我挣扎着捶他:“放我下来!傅聿城你个大混蛋!”
他直接把我扔在客厅沙发上,转身就往卧室走,全程没说一句话。
“喂!你哑巴了?”我爬起来追过去,脚下一软,“咚”地摔在地板上。视线模糊间,茶几底下好像有两点绿光。
是只猫,傅聿城养的那只布偶,蓝眼睛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和它对视了三秒,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彻底栽倒在地毯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站起身来。
爪子踩在地板上有点凉,尾巴尖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毛茸茸的白色爪子,又抬头望了望镜子里那张猫脸。
蓝眼睛里映出的,是属于布偶猫的茫然。
而客厅门口,那个穿着我裙子的身影正扭着腰肢往外走,步伐有点踉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那是我的身体。
门“咔哒”关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玄关处喊:“司机!送我回家!”
镜子里的猫,缓缓眨了眨眼。
完蛋了。
我,叶爽,好像变成了傅聿城的猫。
爪子踩在地毯上的触感陌生又诡异,我猛地抬起头,撞在茶几腿上,疼得“喵呜”一声。
这声音软得发嗲,根本不是我能发出来的!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毛茸茸的白色,动一下,身后还有条尾巴不受控制地扫来扫去,差点把桌上的玻璃杯扫下去。
镜子!我要找镜子!
我跌跌撞撞冲向玄关的穿衣镜,纵身一跃跳上鞋柜——这弹跳力绝了,但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
镜子里清清楚楚地映着一只布偶猫:蓝眼睛瞪得溜圆,毛发蓬松得像团棉花糖,正是傅聿城那只宝贝疙瘩!
而我,叶爽,昨天还在骂傅聿城是大混蛋的总裁助理,现在居然被困在这只猫的身体里?!
“喵——!”我对着镜子龇牙,露出尖尖的小乳牙,看起来非但不凶,反而有点傻乎乎的。
客厅门突然开了,傅聿城穿着睡衣走出来,睡眼惺忪地看向我:“年糕,饿了?”
年糕?那是这只猫的名字!
我想喊“我是叶爽”,出口却变成委屈的“喵~”。他弯腰把我抱起来,指尖划过我下巴的绒毛,动作居然意外地温柔。
“昨天那个女人……没给你添麻烦吧?”他低声自语,抱着我走向厨房,“等会儿让张妈看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在他怀里疯狂挣扎——我才不对劲!你怀里的是你助理啊傅聿城!
可他只当我在撒娇,挠了挠我的耳根:“乖点。”
看着他熟练地拿出猫粮,我彻底绝望了。
天塌了,真的塌了。
我不仅变成了猫,还得跟这个“大混蛋”同吃同住。
更要命的是,那个顶着我身体的猫,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急得在客厅里转圈,爪子把昂贵的地毯勾出好几根线。不行,得让傅聿城知道我是谁!
“傅聿城!我是叶爽啊!你看清楚!”我冲到他脚边,仰头大喊,声音却变成软糯的“喵呜——喵!”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眉梢微挑:“今天怎么这么活泼?”
我跳上沙发,又蹦到茶几上,爪子指着自己的脸:“是我!叶爽!昨天被你扛回来的那个!”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急促的“喵喵喵!”,听起来像在撒娇。
更气人的是,他居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知道了,知道了,想出去玩?”
我简直要气炸了,纵身一跃跳上书架,扒拉着一本厚厚的财经杂志往下摔——那是我昨天整理给他的文件!
“喵!喵!”(看这个!我整理的!)
杂志“啪”地砸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扫了一眼封面,又看向我,眼神里多了点疑惑:“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急得原地打转,试图做出平时常做的动作。
比如推眼镜,可爪子举到眼前,只能徒劳地挥了挥。
“傅聿城你个笨蛋!我不是猫!我是你的助理!”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声音却变成了委屈又愤怒的“喵……!!”
他好像被吵得有点烦,转身把我抱起来,大步走向猫窝:“好了,安分点,再闹就不给你吃小鱼干了。”
被塞进柔软猫窝的瞬间,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无论我说多少话,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只精力过剩的猫在发嗲。
“喵呜……”我瘫在猫窝里,尾巴无力地垂下来。
2 猫爪写字
这下,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脑子里像被雷劈了一下。
对啊!我会写字啊!虽然现在是猫爪,但只要找到笔和纸,总能划拉出几个字吧?
这个发现让我瞬间亢奋起来,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扫着地板。我从猫窝里蹦出来,踮着爪子在客厅里搜寻。
傅聿城的书房!他书桌肯定有纸笔!
我像颗白色炮弹冲过去,却被门框卡了一下。
猫的身体太矮了,书房门还关着条缝。我用爪子扒拉半天,缝没变大,反而勾住了自己的毛。
“喵!”(开门!)
正急得团团转,傅聿城端着咖啡走过来了。我立刻冲他喵喵叫,用头蹭他的裤腿,再转头对着书房门示意。
他愣了愣,居然看懂了:“想进书房?”
我拼命点头(虽然猫点头看起来像在晃脑袋)。
他推开门,我立刻蹿了进去,直奔书桌。墨水瓶、钢笔、文件夹……全是我熟悉的东西!我跳上桌面,爪子扒拉着一支钢笔,试图叼起来。
“年糕,别捣乱。”他伸手想把我抱下去。
“喵!喵!”(别动!我有用!)我躲开他的手,用爪子把一张便签纸扒到面前,再用鼻尖顶着钢笔,在纸上艰难地划动。
爪子太钝,墨水晕开一大片,折腾半天,纸上只有几道歪歪扭扭的黑痕,像虫子爬过。
傅聿城皱着眉看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急得把便签纸往他面前推,又用爪子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纸。
他拿起便签看了看,突然轻笑一声:“想画画?”
我:“……”
看着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猫薄荷,我彻底蔫了。
钢笔叼不住,爪子握不稳,这破猫身连写个“叶”字都难。
难道真要靠这些鬼画符让他明白我是谁?
我瘫在便签纸上,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第一次觉得,做猫比跟傅聿城吵架还难。
脑子里“叮”的一声——猫砂盆!
那玩意儿颗粒分明,爪子扒拉起来肯定比钢笔顺手!
我像道白闪电冲回客厅,直奔阳台角落的猫砂盆。傅聿城跟在后面,大概觉得今天的“年糕”实在反常。
我跳进猫砂盆,无视那股熟悉的异味,用前爪在干净的猫砂里用力划拉。
先写个“叶”字!横、竖、竖……爪子一歪,横画变成了波浪线,竖画歪到天边,活像个抽象符号。
“喵!”(不对!)我赶紧扒平重写,这次更糟,沙子被刨得满天飞,溅了我一脸。
傅聿城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我:“你在埋什么宝贝?”
我不理他,铆足劲写“爽”字。这下更惨,左边的“大”写成了圆圈,右边的“爻”变成了一堆乱线。
我看着猫砂里那堆鬼画符,急得用头去撞盆沿。
“叶爽!我是叶爽啊!”我对着他狂叫,声音还是软糯的“喵喵喵”。
他终于走过来,弯腰想把我抱出去:“好了,别玩了,一身沙子。”
我死死扒住盆沿不肯走,爪子在猫砂里胡乱划了个“傅”字。
这个我熟,天天写他的名字!
傅聿城的目光落在那个歪歪扭扭的“傅”字上,动作顿了顿。
他盯着猫砂看了两秒,又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是困惑,又像是……难以置信?
“喵!”(就是你!)我赶紧用爪子点了点那个字,又点了点自己。
他沉默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指尖有点凉:“年糕,你……”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是公司的事,语气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疏离。
我看着猫砂里渐渐被风吹散的字迹,心里又急又盼。
他看到了吧?他肯定有点怀疑了吧?
至少,总比在便签纸上画虫子强。
我蹲在猫砂盆里,尾巴尖紧张地卷成个圈。
傅聿城,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我猛地从猫砂盆里跳出来,沙子甩了一地——电脑!傅聿城的书房有笔记本电脑,触屏的!爪子虽然笨,但点键盘总比写猫砂字靠谱!
我疯了似的冲回书房,傅聿城刚挂完电话,看见我一身沙子扑向书桌,眉头拧成了疙瘩:“年糕!”
我哪管他凶不凶,借着惯性跳上书桌,爪子“啪”地按在笔记本触控板上。屏幕亮了,是他没关的文档界面。
有戏!我用鼻尖顶着爪子,艰难地挪到键盘区域。先按Shift切换输入法,再找字母键——Y、E、S、H、U、A、N……
“喵!”(叶!)我用爪子重重按向Y键,屏幕上跳出个“y”。
傅聿城走过来,伸手想把我抱下去,我急得用后爪蹬他,前爪继续找E键。“啪嗒”,E出来了,现在是“ye”。
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变得很奇怪,像是在看一个会打字的怪物。
我更来劲了,凭着记忆找S键——虽然爪子按偏了,蹭到了旁边的D键,但好歹把“S”敲了出来。
“ye s……”屏幕上的字母歪歪扭扭,我急得直喘气,爪子又按向H——
“叶爽?”傅聿城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紧。
我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溜圆,尾巴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他看懂了?他居然看懂了!
“喵!喵!”(是我!就是我!)我激动地在键盘上乱踩,字母乱七八糟跳出来,像在欢呼。
傅聿城盯着屏幕上的“ye s h”,又低头看我,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是……叶爽?”
我拼命点头,爪子在“U”键上重重一按。
“叶爽”两个字虽然没完全打出来,但那串字母组合,再加上我这反常得离谱的举动,他总该信了吧?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声(虽然听起来还是“呼呼”的猫喘)。
傅聿城弯腰,视线和我平齐,蓝眼睛里映着我的猫脸,表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
他终于要知道真相了。
我紧张得爪子都在抖,等着他的反应。
傅聿城盯着我,嘴角先是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接着那笑意就漫了开来,眼角的冷纹都柔和了几分。
然后,他笑出了声。
不是那种敷衍的扯嘴角,是真真切切的、带着气音的笑,像冰面裂开一道缝,漏出底下温热的水流。
我直接懵了,爪子悬在键盘上忘了动。
傅聿城是谁?是那个全年无休摆着冰山脸,听笑话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
我跟了他三年,见过他皱眉、发火、甚至动怒时眼底的寒意,唯独没见过他笑,更别说这样出声的笑。
他居然对着一只猫笑了?还是一只自称是他助理的猫?
“喵?”(你傻了?)我忍不住后退半步,毛都炸起来了。
他笑着弯腰,指尖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叶爽,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招财猫。”
我:“???”
他居然信了?就凭那几个破字母?
不对,他肯定是觉得我这只猫在发疯,所以觉得好笑!
我气鼓鼓地扑过去想挠他,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
他的笑声还没停,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服传过来,带着陌生的温度。
“行,我信你是叶爽。”他低头看我,眼里还带着笑意。
“那现在,‘叶爽’小姐,能告诉我,昨天顶着你身体的那位,跑哪儿去了吗?”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啊!那个顶着我身体的猫呢?它用我的身份,该不会闯什么祸吧?
想到“自己”可能在外面胡作非为,甚至可能去公司丢人现眼,我急得在他怀里乱扭:“喵!喵!”(快去找啊!)
傅聿城掂了掂怀里的我,笑意未消:“别急,先把你这身沙子洗干净。总不能带着一只脏猫去找我的助理,对吧?”
他抱着我走向浴室,我看着他嘴角那抹还没褪去的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傅聿城不仅知道了,好像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比他不信我还让人崩溃!
傅聿城把我塞进副驾的宠物安全座椅里,真皮垫子软得能陷进去,可我满脑子都是“傻瓜”两个字。他发动车子时还在低声念叨:“猫会打字……叶爽那个傻瓜,喝醉了脑子也不清醒?”
我:“???”
合着他根本没信?刚才书房那通笑是看我表演呢?
我气得爪子拍在车窗上,扭头瞪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侧脸上,下颌线冷硬,偏偏嘴角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活像在逗什么不懂事的小动物。
到了公司楼下,他把我抱在怀里,引来前台小妹们的惊呼:“傅总!这是您的猫吗?好可爱!”
我拼命想摆出助理的威严,结果只发出几声软糯的“喵呜”。傅聿城低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嗯,叫年糕,今天带它来认认门。”
认门?我在这栋楼里上了三年班好吗!
进了总裁专属电梯,他把我放在电梯壁的扶手上。我盯着他放在操作面板上的手,突然计上心头——打字!我当着他的面打给他看!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纵身一跃跳上旁边的应急通话按钮,爪子在光滑的面板上胡乱划拉。这破面板又不是触屏,根本没反应!
傅聿城低笑一声,把我捞回来:“想干嘛?按警报?”
“喵!”(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对着他的手机屏幕使劲甩尾巴,示意他解锁。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调出了备忘录,还把屏幕转向我:“来,‘叶助理’,打几个字看看?”
这分明是挑衅!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猫肺很小),用爪子尖戳着屏幕上的虚拟键盘。Y、E、S、H、U、A、N——这次比昨天在书房熟练多了!
“叶爽”两个字刚跳出来,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层。
傅聿城看着屏幕,又看看我,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力道不轻不重:“行了,知道你‘会打字’了,傻瓜。”
他抱着我走出电梯,走廊里的高管们纷纷侧目。我听见他又在嘟囔:“喝醉了还惦记着证明自己……傻死了。”
等等。
他不是说猫傻。
他是说……顶着猫壳子的我傻?
我猛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耳尖好像有点红。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句“傻瓜”被他说得又轻又柔,像羽毛扫过心尖。
我突然有点懵。
这冰山总裁……该不会是借着猫的由头,在说真心话吧?
3 猫魂夺舍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我正扒着傅聿城的肩膀,试图看清办公桌后的动静。然后,我看见了“自己”。
或者说,是顶着我身体的那只猫。
她坐在我的办公椅上,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
平时我从不化浓妆,此刻却被描了上扬的眼线,唇色是张扬的红,明明是熟悉的脸,偏偏透着股陌生的媚态。
一身合身的白衬衫被她解开两颗扣子,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的弧度,连坐姿都带着股慵懒的勾人劲儿。
那是我的身体,却美得让我这个正主都心头一跳——不,是让我这猫身的心脏“砰砰”乱撞。
“傅总。”她开口,声音是我的,却软得像浸了蜜,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猫一样的慵懒,“这只猫……好漂亮。”
她说着,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住我的下巴。那触感是我自己的皮肤,温温软软的,可我知道,那底下裹着的是年糕的灵魂。
那只平时只会追激光笔、用爪子扒拉猫粮的布偶猫。
“我喜欢。”她歪头笑,眼尾的红晕更艳了,视线在我身上打转,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玩具。
傅聿城的手臂紧了紧,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语气听不出情绪:“它叫年糕。”
“年糕?”她重复着,指尖滑到我的耳朵,轻轻捏了捏,“真乖。”
我气得想咬她——那是我的手!不准碰我!不对,不准碰这只猫的身体!
混乱中,我听见傅聿城低笑一声,低头看我时,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听见了?有人喜欢你。”
他果然还是不信。在他眼里,这一切不过是“叶爽”喝醉后的反常,和“年糕”莫名其妙的活泼。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对着他放电的“助理”,其实是只连开罐头都费劲的猫;而他怀里这只炸毛的猫,才是那个能背出他所有行程的叶爽。
“喵!”(放开我!)我挣扎着,爪子差点挠到“自己”的手背。
“哎呀,还会炸毛呢。”“我”笑着缩回手,转向傅聿城,眼神亮晶晶的,“傅总,今天我能抱着它工作吗?”
傅聿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喉结动了动,居然点了头:“别让它捣乱。”
下一秒,我就被“自己”抱了过去。
她的怀抱很软,带着我惯用的香水味,可我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对上她那双属于年糕的、懵懂又好奇的眼睛时。
完了。
顶着我身体的猫要抱着顶着猫身体的我上班了。
而那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总裁,还在旁边看着好戏。
我瘫在“自己”怀里,第一次觉得,做猫的日子,可能比应付傅聿城的加班还难熬。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比我平时快一倍。
傅聿城刚口述完一段会议纪要,她眼睛都没抬,三两下就整理成条理清晰的文档,连标点符号都挑不出错。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记得上周三财务部提交的报表漏洞,还主动提醒傅聿城:“傅总,这份数据里的折旧算法有误,我改了两个版本存在您桌面了。”
傅聿城挑眉看她:“你什么时候研究过财务?”
“我”眨了眨眼,笑容无辜又娇媚:“昨晚睡不着,翻了翻嘛。”
我在旁边的猫爬架上急得直转圈——那是我熬了三个晚上才发现的问题!她怎么会知道?!难道猫的记忆力比人还好?
中午订餐时,她报出的菜名精准踩中傅聿城所有喜好:少辣、多醋、不要香菜,连他最近胃不舒服要喝温粥都记得清清楚楚。
傅聿城接过餐盒时,眼神里明显带了点惊讶:“今天怎么这么细心?”
“我”低头搅着粥,声音软得像棉花:“关心老板,不是应该的吗?”
我简直要气炸了!那是我跟了他三年才摸透的习惯,她凭什么一天就拿捏得死死的?!
更气人的是,傅聿城居然笑了,是那种很淡却真实的笑:“嗯,进步很大。”
进步?他居然觉得这只猫比我做得好?!
我“喵呜”一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冲到“自己”脚边,用爪子狠狠扒她的裤腿——那是我最喜欢的西装裤!
“我”低头看我,伸手把我抱起来,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语气亲昵得让人头皮发麻:“年糕是不是吃醋啦?”
吃醋?我是气炸了!
傅聿城看着我们“亲密互动”,突然来了句:“看来你们很投缘。”
投缘个鬼啊!
我对着“自己”的脸龇牙咧嘴,却只换来她咯咯的笑声。傅聿城低头处理文件,嘴角那抹笑意就没下去过。
我瘫在“自己”怀里,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应付工作,看着傅聿城对她露出前所未有的温和……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希望自己只是只普通的猫,至少不用看着别人用我的身体,抢走我的工作,甚至……抢走他的注意。
崩溃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撮猫毛,被这荒唐的现实彻底吹散。
傅聿城靠在办公桌边,手里转着钢笔,难得有了点闲聊的兴致:“昨天在电梯里,年糕居然打出了‘叶爽’两个字,你说神不神?”
他说这话时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嘴角还带着笑意。
我趴在沙发上,尾巴不耐烦地拍着垫子。
开心?等他知道这“神事”背后是他助理的灵魂,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是吗?”“我”走过来,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背,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年糕这么厉害呀?那再打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拿起傅聿城放在桌上的手机,点开备忘录递到我面前,屏幕上的虚拟键盘亮着,像在嘲讽我的无能。
打字?打什么?打“我才是叶爽”?
看着她用我的脸笑得娇媚,看着傅聿城眼里的好奇和纵容,我突然泄了气。
打了又怎样?他只会当是猫的巧合,是“叶爽”喝醉后的胡言乱语。
她现在做得比我好,笑得比我甜,连傅聿城都对她另眼相看,我这几个字算什么?
证明了身份,难道要告诉所有人“你们的傅总助理其实是只猫,而现在这个风情万种的是只猫魂”?
我扭过头,用屁股对着手机屏幕,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哎呀,还闹脾气了。”“我”笑着把手机收起来,伸手挠我的下巴,“不打就不打啦,我们年糕最乖了。”
那语气,那动作,像在哄真正的宠物。
傅聿城看得有趣,走过来弯腰看我:“怎么,刚才不是挺能耐的?”
我瞪他一眼,纵身跳进猫窝,用爪子把自己埋进毛毯里。
打字?谁爱打谁打去。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像猫叫,做什么都像撒娇。
不如就当一天真正的猫,看看这顶着我身体的家伙,到底能得意到几时。
毛毯外传来“我”软糯的笑声,还有傅聿城低沉的回应,那声音里的亲昵,像针一样扎得我耳朵疼。
算了,眼不见为净。
我把脸埋得更深,毛茸茸的尾巴盖住了耳朵。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端着咖啡走到傅聿城身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她脚下一“崴”,整个人顺势往傅聿城怀里倒——那姿势,那角度,熟练得像演练过八百遍!
“哎呀!”她低呼一声,手精准地搭在傅聿城的肩膀上,身体软得像没骨头,几乎全靠他撑着。
傅聿城下意识扶住她的腰,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眼里水光潋滟,唇瓣抿着,声音委屈又软糯:“脚滑了……傅总,你好结实啊。”
结实你个头!那是我的身体!我的手!我的腰!
我从猫窝里弹起来,毛发根根倒竖,像只炸毛的狮子冲过去,对着“自己”的小腿就想咬——那是我最喜欢的黑色丝袜!
“喵!!”(放开他!)
傅聿城低头看我,顺手把“我”往旁边扶了扶,语气带着点无奈:“年糕,别闹。”
可“我”却得寸进尺,非但没站直,反而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指尖甚至还在他胸口轻轻划了一下:“傅总,年糕好像不喜欢我呢……”
那动作!那眼神!分明是在勾引人!
我气得在原地打转,爪子把地毯挠出深深的印子。名节!我的名节啊!
我跟傅聿城清清白白三年,连加班都保持三米距离,现在居然被一只猫用我的身体投怀送抱?!
更让我吐血的是,傅聿城居然没推开她。他垂眸看着“我”,喉结动了动,眼神暗了暗,嘴角甚至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它平时不这样。”
不这样才怪!换谁看到自己身体被这么糟蹋都得疯!
“我”笑了,踮起脚尖,几乎贴在他耳边:“那……它是不是在吃醋呀?”
温热的气息喷在傅聿城颈侧,他的耳根“腾”地红了。
我:“!!!”
贞操!清白!全没了!
我冲过去跳上傅聿城的腿,用爪子扒拉“自己”的胳膊,拼命想把这只登徒子猫从他身上拽下来。
结果“我”顺势握住我的爪子,笑得更甜了:“你看,它果然吃醋了。”
傅聿城低头看着我,突然伸手把我抱起来,放在两人中间,语气带着点揶揄:“好了,别酸了。”
我被夹在他们中间,左边是傅聿城坚实的胸膛,右边是“自己”散发着香水味的肩膀,只觉得天旋地转。
疯了,真的疯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换回来,我可能得先气死在这猫壳子里!
看着“自己”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用我惯用的钢笔批注文件,一边对着镜子补口红,我趴在傅聿城的文件堆上,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猫为什么会化妆?那支迪奥999是我藏在抽屉最里面、只敢重要场合涂一次的宝贝,现在被“我”转着玩,手法熟练得像个美妆博主。
猫为什么会打字?刚才傅聿城口述的会议纪要,她敲键盘的速度比我最快时还快,连我记了三年的快捷键都用得丝毫不差。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知道张副总怕香菜、李总监喝咖啡要加两勺糖,连上周我漏记的客户偏好都补得清清楚楚。
这哪是一只猫?这分明是个比我还懂傅聿城、比我还称职的“叶爽”。
“傅总,这份合同的补充条款我标好了。”
她走过来,把文件递过去,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傅聿城的手背,笑得眼尾泛红,“下午三点的视频会议,我帮您调好了设备。”
傅聿城接过文件,视线在她脸上顿了顿:“今天状态不错。”
“是吗?”她歪头,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可能是这支口红显气色吧,昨天在叶爽……哦不,在我桌上找到的。”
我差点从文件堆上滚下去——她连我藏口红的地方都知道?
趁他们说话,我悄悄溜到自己的办公桌下,扒开抽屉最底层的收纳盒。
里面是我记了三年的工作笔记,从傅聿城的饮食禁忌到各部门的人脉关系,密密麻麻写了五大本。
现在,那几本笔记正摊开在桌面上,页脚还沾着几根白色的猫毛。
原来如此。
这只猫根本不是天生会做助理,它是在偷看我的笔记!那些化妆技巧、快捷键、客户资料,全是从这里学的!
可……它怎么会知道要看笔记?一只平时只会用爪子扒拉毛线球的猫,怎么会懂“笔记”是用来学习的?
我叼着笔记本的一角,把它拖到傅聿城脚边,抬头冲他“喵呜”叫——快看!这才是真相!
傅聿城弯腰捡起笔记本,翻了两页,眉梢微挑:“你的工作笔记?记得挺详细。”
“我”走过来,自然地靠在桌沿,笑着说:“平时没事翻了翻,叶……我以前太粗心啦,好多事都记不住。”
她甚至知道用“粗心”来掩饰!
我盯着“自己”那双含笑的眼睛,突然脊背发凉。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这只猫好像……在快速吸收人类的信息,甚至在模仿我的思维方式。
它不仅占据了我的身体,还在窃取我的一切——我的工作,我的习惯,甚至我的社交方式。
这比我变成猫更可怕。
我变成猫,至少还保留着叶爽的灵魂和思维。可它呢?
一只猫,凭什么在短短一天里,就把“叶爽”这个角色演得比我还像?
傅聿城把笔记本放回桌上,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看来年糕也对这些感兴趣?”
我躲开他的手,冲到“自己”面前,对着她的高跟鞋龇牙。
她却蹲下来,用我自己的手指戳了戳我的鼻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怎么了,年糕?是不是觉得……我比你主人还厉害呀?”
那语气里的得意,绝不是一只猫该有的。
我看着她转身回到傅聿城身边,熟练地汇报下一步的行程安排,看着傅聿城点头时眼里的赞许,突然意识到一个更惊悚的可能——
这只猫,或许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猫。
而我,可能不止是换了个身体那么简单。
4 猫戏总裁
“傅总,明天周末,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我”趴在傅聿城的办公桌上,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声音甜得发腻。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脸上,那抹红唇弯起的弧度,连我这正主都觉得晃眼。
游乐场?
我猛地从猫窝里抬起头,爪子差点把猫抓板扒穿。那个地方我念叨了半年!
上次部门团建提议去游乐场,傅聿城一句“幼稚”就给否了,现在这只猫居然敢开口约他?
更让我气的是,她怎么知道我想去?难道偷看我日记了?!
傅聿城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意外:“游乐场?”
“嗯呀。”“我”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星星,“听说那里的摩天轮晚上会亮灯,超漂亮的。我想去看看。”
她说话时,指尖轻轻划过傅聿城的手背,那动作自然又亲昵,看得我一爪子拍在猫窝的栏杆上,发出“哐当”一声。
宅男!傅聿城你是个宅男啊!快拒绝她!我在心里疯狂呐喊。
傅聿城低头看了看我炸毛的样子,又转头看向“我”,沉默了几秒。
就在我以为他要像往常一样皱眉说“无聊”时,他却放下了钢笔,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几点?”
“我”眼睛瞬间亮了:“下午三点?我去接您?”
“不用,我去接你。”傅聿城说完,拿起手机像是在查什么,嘴角甚至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
天塌了,真的天塌了。
那个连周末都窝在别墅里看财经新闻、最多陪猫玩会儿逗猫棒的傅聿城,居然答应去游乐场?还是跟“我”?
这绝对是约会!赤裸裸的约会!
我冲过去,对着傅聿城的裤腿又抓又挠:“喵!喵!”(不准去!她是猫!)
傅聿城弯腰把我抱起来,捏了捏我的耳朵:“怎么,想一起去?”
“我”凑过来,在我头顶亲了一下——用我的脸!用我的嘴唇!
“带年糕一起去呀,”她笑得眉眼弯弯,“让它也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我看她是想借着我的身体,跟我的老板约会!
傅聿城看着“我”,居然点了头:“可以。”
我瘫在傅聿城怀里,看着“自己”兴奋地拿出手机查游乐场攻略。
看着傅聿城低头回复消息时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只觉得一阵眩晕。
完了。
这只猫不仅要抢我的工作,抢我的老板,现在还要去我心心念念的游乐场,用我的身体,跟我的老板约会。
而那个平时连多走一步路都嫌累的宅男总裁,居然心甘情愿地陪她疯。
我对着天花板发出一声绝望的“喵呜”,声音里满是悲愤。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想到游乐场之后可能还有后续,我的尾巴尖就不受控制地抖。
约会、看电影……这些词在脑子里盘旋,像打地鼠似的冒出来,摁都摁不住。
傅聿城的车刚停在游乐场门口,“我”就拉着他往摩天轮跑,那亲昵的姿态,看得我在宠物包里直哼哼。
摩天轮缓缓升高时,“我”靠在傅聿城肩膀上,指着窗外的晚霞撒娇:“傅总,你看那边的云像不像棉花糖?”
傅聿城居然真的转头去看,还接了句:“有点像。”
我在包里翻了个白眼。
他以前只会说“光线折射形成的自然现象”。
更要命的是,从摩天轮下来,“我”拉着他直奔电影院,选的还是部爱情片。
黑暗里,我看见“自己”的手悄悄往傅聿城那边挪,指尖快要碰到一起时,我的心跳比银幕上的男女主还快。
接下来呢?看完电影会不会去吃宵夜?吃宵夜会不会喝两杯?喝了酒会不会……
不敢想!绝对不敢想!
那是我的身体!是我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
我突然在包里疯狂挣扎,爪子把帆布挠出个小破洞。
傅聿城低头看了看包,伸手摸了摸:“怎么了?不舒服?”
“我”也凑过来,声音软软的:“是不是吃醋啦?那我们看完电影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回哪个家?回那个让你用我的身体登堂入室的家?
我气得对着包顶狂喵,声音又急又凶。傅聿城却笑了,把包抱得更紧:“好了,别闹,看完这一场就走。”
银幕上的吻戏正好开始,光影落在傅聿城侧脸上,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暗得像化不开的墨。而“我”,正仰着头看他,眼里的光比银幕还亮。
我的眼皮跳得更凶了,后颈的毛全竖了起来。
完了,照这架势发展下去,别说换回来,我可能得先当场气晕在这猫包里。
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落地钟的滴答声。傅聿城把我从猫包里抱出来,没像往常一样丢进猫窝,反而坐在沙发上,让我蜷在他腿上。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我背上的毛,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过了好久,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像蒙了层纱:“年糕,你说……叶爽是不是变了?”
我竖起耳朵,尾巴尖不自觉地停了。
“以前总跟我对着干,”他轻笑一声,指尖滑过我的耳朵,“开会时敢瞪我,加班时敢摔文件夹,跟我说话永远带着‘傅总’两个字,客气得像隔着堵墙。”
我心里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整天摆冰山脸?
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的毛都僵住了。
“现在挺好的,”他说,语气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会笑,会闹,会跟我撒娇……离得很近。”
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我,蓝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我好像……有点喜欢现在的她。”
轰——!
我像被雷劈中,猛地从他腿上弹起来,爪子差点挠到他的下巴。
“喵!喵!喵!”(不是的!那不是我!)我冲到他面前,仰头大喊,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喵呜——!”(他喜欢的是那只猫!是假的!)
我用爪子指着门口,又指着自己,再拼命摇头,恨不得能当场变回人形把真相砸在他脸上。
可他只是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无奈的笑意:“又闹脾气?”
他伸手想把我抱回去,我却猛地躲开,冲到猫砂盆前,用爪子在沙子里疯狂刨着——我要写字!我要告诉他真相!
“叶!”我歪歪扭扭地划出一个字,爪子抖得厉害,“不!是!”
傅聿城走过来,看着猫砂里那几个不成形的字,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弯腰把我捞进怀里,用纸巾擦着我爪子上的沙子,声音轻得像叹息:“好了,我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
我在他怀里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他低头,鼻尖蹭了蹭我的额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别生气了,年糕。不管她是谁,你都是我的猫。”
我:“……”
看着他眼里清晰的“宠溺”,我突然泄了气。
跟一只猫争风吃醋,甚至要靠猫砂写字来证明自己,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荒唐的时刻。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哄闹别扭的小孩。别墅里很静,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和我闷在他怀里的、无声的呐喊。
傅聿城,你这个大傻瓜。
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现在的她”。
你只是……终于看到了,我藏了三年的样子。
别墅门被推开时,我正窝在傅聿城腿上生闷气。
玄关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是个明亮又带着点戏谑的女声:“傅大总裁,周末居然在家陪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抬头望去,瞬间看直了眼——
门口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火红色连衣裙,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像海藻般蓬松,每走一步都在肩头弹动,晃得人眼晕。
最惹眼的是她的脸,饱满的苹果肌透着健康的粉,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整个人像颗熟透的水蜜桃,甜得让人挪不开眼。
连我这只猫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傅聿城皱眉:“傅清沅,你怎么来了?”
原来她是傅聿城的姐姐,傅清沅。
傅清沅径直走过来,视线落在我身上,眼睛一亮:“呀,这不是年糕吗?几天不见又胖了!”她说着就伸手想抱我,被傅聿城侧身躲开。
“别吓着它。”傅聿城的语气带着点护短。
傅清沅挑眉,笑得更促狭了:“哟,以前是谁说‘猫这种生物麻烦死了’?现在倒成宝贝了?”她拍了拍傅聿城的肩膀。
“说起来,这猫还是我去年送你的吧?当时你还一脸嫌弃,说没时间伺候。”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只猫是她送的?
傅清沅没注意我的僵硬,自顾自地说:“对了,我听张妈说,你最近带了个助理上班?还跟人家去游乐场了?行啊傅聿城,开窍了?”
傅聿城的耳根瞬间红了,把我往怀里紧了紧:“别胡说。”
“我胡说?”傅清沅走到他面前,视线在他怀里的我和他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压低声音。
“那女孩怎么样?比你这冰块脸有趣多了吧?上次我看她朋友圈发的游乐场照片,笑得跟朵花似的,配你正好。”
我猛地抬头——“我”居然还发了朋友圈?!
傅清沅伸手戳了戳我的脸,指尖软软的:“不过说真的,年糕跟她还挺像的,都黏人得很。”
黏人?那是猫的本性!
我气得往傅聿城怀里缩了缩,傅清沅却突然“咦”了一声,凑近了仔细看我:“不对啊,年糕以前见我可亲热了,今天怎么躲躲闪闪的?”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看得我心里发毛。傅清沅是送猫的人,她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傅聿城咳了一声:“它今天心情不好。”
“哦?”傅清沅挑眉,视线突然转向傅聿城,笑得意味深长,“是因为你带‘别人’去游乐场,没带它?”
傅聿城:“……”
看着傅聿城被怼得说不出话,再看看傅清沅那张明艳逼人的脸,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像早就看穿了什么似的。
我缩在傅聿城怀里,尾巴紧张地卷成一团。
傅清沅的出现,会是这场混乱的转机吗?
傅聿城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抱着我往书房冲:“姐,你看!”
他把我放在书桌前,点开手机备忘录怼到我鼻子前,语气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昨天它在这上面打出了‘叶爽’两个字!真的!爪子在屏幕上戳的,比你家那只鹦鹉还聪明!”
我盯着屏幕上的虚拟键盘,气不打一处来——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明明是我自己的本事!
傅清沅倚在门框上,抱着臂笑看我们,指尖绕着自己弹翘的发尾:“哦?打字啊?”
她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弯腰戳了戳我的耳朵:“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教的啊。”
傅聿城愣住了:“你教的?”
“不然呢?”傅清沅挑眉,随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转着,“去年我住这儿的时候,闲得发慌,就教年糕玩平板。
先从画画开始,后来觉得没意思,就教它按字母键——你还别说,它学得挺快,‘傅’字打得最溜。”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桌上的化妆品小样(估计是那只猫魂弄出来的)。
笑得更玩味了:“不光打字,化妆我也教过两招。你看它那爪子扒拉眼影盘的架势,是不是有模有样?哦对了,写字、唱歌也练过,毕竟是我选的猫,不能太笨。”
傅聿城的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半晌才找回声音:“你……教猫化妆?”
“不然留着它天天拆家啊?”傅清沅伸手把我从桌上抱下来,托在臂弯里,对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
“年糕,给你男主人唱一个听听?就唱上次教你的《小星星》,啊——”
我:“???”
这女人是疯了吗?猫怎么可能唱歌?!
我张了张嘴,想骂“神经病”,出口却变成软糯的“喵呜~”,尾音还带着点被逗弄的委屈。
傅清沅笑得前仰后合:“看吧,害羞了。平时在家唱得可欢了,一见到你就装乖。”
傅聿城看着我,眼神里的惊讶慢慢变成了然,甚至还带上了点“原来如此”的笑意:“怪不得……”
怪不得我会打字,怪不得“叶爽”突然会化妆——在他眼里,全成了傅清沅教的!
我看着傅清沅那双笑得弯起来的眼睛,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她真的是在说以前的事吗?还是……她早就看出了什么,故意帮着圆谎?
傅清沅捏了捏我的爪子,声音压低了点,像是在跟我单独说话:“对吧,年糕?我们以前玩得多开心啊。”
那语气里的暗示,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我在傅清沅怀里炸了毛,爪子差点挠到她的红裙子——罪魁祸首!这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难怪那只猫会化妆、会打字,甚至能对着傅聿城撒娇发嗲,全是她教的!她闲得没事教猫这些,现在好了,直接把我的人生搅成了一锅粥!
“喵!!”(你神经病啊!)我对着傅清沅龇牙,声音又急又凶,“喵呜——!”(你教猫化妆?你怎么不教它上天?!)
傅清沅却像没听见似的,笑着把我递回给傅聿城:“你看它,一说这个就炸毛,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傅聿城接过我,指尖摸着我炸起来的毛,居然还笑:“原来你这么早就学会这些了,藏得够深啊。”
藏你个头!我是被坑的!
我扭头瞪傅清沅,她却冲我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那眼神明摆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股气堵在喉咙口,我差点当场厥过去。看着傅聿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再看看傅清沅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对姐弟,一个装傻,一个看戏,就我这只猫在这儿急得团团转!
“行啊你傅清沅,”
我在心里把她骂了八百遍,爪子死死扒住傅聿城的衬衫,“等我变回来,非得让你给我洗一个月猫砂盆不可!”
傅清沅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拿起桌上的苹果抛了抛:“对了,聿城,下周家庭聚会,让你那个助理也来呗?我挺想见见……能让我家年糕吃醋的人。”
我:“!!!”
还来?!这女人是想把我往死里坑啊!
我看着傅聿城眼里闪过的一丝期待,再看看傅清沅那抹意味深长的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气疯了,真的气疯了。
这姐弟俩,合起伙来欺负一只猫,算什么本事!
傅家老宅的客厅里挤满了人,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傅聿城抱着我站在角落,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怀里揣着一团毛茸茸的白,居然没一个人觉得奇怪。
大概是这家人早就习惯了他对“年糕”的纵容。
我缩在他怀里,爪子把他的领带抓得皱巴巴的。视线越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我”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长发披肩,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淡妆,正挽着傅聿城母亲的胳膊说话,笑起来时苹果肌鼓鼓的,乖巧得像朵温室里的花。
更气人的是,她聊了没两句,就朝我们走过来,自然地伸手挽住傅聿城的胳膊,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声音软得能滴出水:“傅总,阿姨问你要不要尝尝她做的桂花糕。”
那亲昵的姿态,那腻歪的语气,看得我爪子都在抖。
周围几道目光扫过来,带着点暧昧的笑意,甚至有人低声议论:“这就是傅总的助理?看着挺般配的嘛。”
般配个鬼!那是只猫!
我在傅聿城怀里疯狂挣扎,对着“自己”龇牙:“喵!”(放开他!)
傅聿城低头拍了拍我:“乖点。”然后看向“我”,语气居然带了点纵容,“妈做的?那去尝尝。”
“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挽着他就往餐厅走,路过我时,还用眼神挑衅似的瞥了我一眼。
我气得差点晕过去。
虽然……虽然我承认,当初应聘助理时,确实动过“傅聿城多金又帅,要是能嫁给他就不用奋斗了”的心思,毕竟谁不想少走几十年弯路?
可那只是想想啊!
现在被一只猫用我的身体这么明目张胆地贴上去,搞得好像我上赶着倒追他一样,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
“喵呜……”我委屈地往傅聿城怀里缩了缩,尾巴紧紧缠住他的手腕。
傅聿城像是感觉到我的情绪,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声音很低,只有我们俩能听见:“吃醋了?”
我没理他,心里把傅清沅和那只猫骂了个遍。
餐厅里,“我”正拿起一块桂花糕喂到傅聿城嘴边,动作自然又亲昵。傅聿城犹豫了一下,居然真的张嘴吃了。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傅母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我们聿城是真长大了。”
我看着那一幕,突然觉得有点刺眼。原来傅聿城也会吃别人喂的东西,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真的有浅浅的纹路。
这些画面,以前只存在于我的胡思乱想里,现在却被一只猫轻易实现了。
傅聿城大概是感觉到我僵硬的身体,抬手揉了揉我的耳朵,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安抚:“别闹,吃完就走。”
我没动,只是看着“自己”对着傅聿城笑得一脸灿烂。
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如果……如果没有这次互换,我是不是永远没机会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摁了下去。
想什么呢叶爽!你现在是只猫!当务之急是换回来,不是在这儿酸溜溜地看猫演戏!
可看着傅聿城被“我”逗笑的样子,我那点小心思,像被风吹起的猫毛,飘飘忽忽地,落不下来了。
5 猫妖护主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爸”的名字。
她正拿着一块草莓蛋糕喂我——用我的手,指尖沾着奶油,递到我嘴边。我偏头躲开,心里却咯噔一下。
那是我爸的电话。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接起来时,声音还是甜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喂?”
“小爽啊!”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熟悉的大嗓门,背景里还夹杂着麻将牌碰撞的哗啦声,“你弟学费该交了,三千块,你先打过来。”
我在傅聿城怀里僵住了。又是钱。
“我”咬了咬下唇,那是我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上周不是刚给你打了两千?妈看病的钱还没凑够……”
“你妈那病不急!”我爸不耐烦地打断。
“你弟上学耽误不得!你现在跟着大老板,还差这点钱?赶紧的,我等着上牌呢!”
“我”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点:“知道了,晚上给你转过去。”
挂了电话,她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连苹果肌都好像垮了点。
那瞬间的落寞,像极了每次接到这种电话的我。
傅聿城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刚才的喧闹仿佛没影响他,此刻却轻声问:“怎么了?”
“我”抬头,又笑了,只是那笑没到眼底:“没什么,家里的事。”
我看着她用我的脸强装轻松,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多可笑啊。
生病的妈妈躺在床上等着医药费,好赌的爸爸永远只知道要钱,上学的弟弟还等着我供他毕业……
我的家,就像网上流传的那些烂俗梗,破碎得一点新意都没有。
以前我总瞒着,在傅聿城面前装得干练又独立,好像从来没有这些糟心事。
可现在,被一只猫用我的身体摊开在他面前,连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想去拿酒,却被傅聿城拉住了手腕。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很深。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点力量:“需要帮忙的话,不用硬撑。”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抽回手:“真没事,傅总。”
可我分明看到,她转身时,指尖在微微发抖。
我窝在傅聿城怀里,看着“自己”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只猫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至少,她替我承受了这一刻的狼狈。
只是心里那点酸涩,像被猫爪挠过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原来那些我拼命藏起来的不堪,在他眼里,或许早就不是秘密了。
电话挂断后,“我”站在原地,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客厅里的喧闹像隔了层玻璃,嗡嗡地响,却钻不进她眼底那片突然的沉寂。
我蹲在傅聿城怀里,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那是我最熟悉的窘迫,是每次接到家里电话后都会有的窒息感。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突然从傅聿城怀里挣出来,轻轻跳进“我”的臂弯。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尾巴圈住她的手腕。
就像以前每次加班到崩溃,我偷偷抱着年糕抱枕时的样子。
“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头看我时,眼里的落寞散了些,嘴角慢慢勾起个浅淡的笑:“年糕……”
她抬手顺了顺我的毛,指尖带着点微颤,却很轻。
被猫温热的身体贴着,她好像没那么紧绷了,连呼吸都匀了些。
“年糕,”她忽然低头,鼻尖碰了碰我的耳朵,声音软得像叹息,“今天跟我睡好不好?”
我正愣着,就听见旁边傅聿城的笑声突然停了。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唇,没出声——他没反对。
我吓得尾巴都炸了!跟她睡?跟这只占了我身体的猫睡一张床?!
可没等我挣扎,“我”已经抱着我转身跟傅家人道别,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回到我的公寓,她把我放在沙发上,径直走到窗边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我竖着耳朵听,那边护士的声音清晰传来:“叶小姐,你母亲的住院费和后续治疗费还没交,再拖下去……”
“我”挂了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几秒后,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跟平时的娇媚不同,带着点说不清的冷意,像淬了冰的糖。
“走了,年糕。”她抱起我,打开门。
夜风灌进来,带着城市的喧嚣。她抱着我,脚步轻盈得不像话,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一路朝着城郊的方向走。
直到看见那栋挂着“好运来**”招牌的建筑,我才后知后觉地毛骨悚然。
她居然带我来**?!
刚走进烟雾缭绕的大厅,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哭喊。
我爸蜷缩在角落,左手缠着带血的纱布,断了的小指处还在渗血。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他,其中一个刀疤脸踹了他一脚:“还不上钱?拿什么抵!”
我爸抬起头,看见门口的“我”,眼睛突然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过来,却被刀疤脸按住。
“她!这是我女儿!”我爸指着“我”,声音嘶哑又急切,“我把她卖给你们!她能挣钱!能还清我的赌债!”
“我”站在原地没动,脸上还带着笑,一步步走到我爸面前,弯腰,用我最熟悉的、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轻声问:“爸,你不是说……弟弟需要学费吗?”
我爸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周围的目光“唰”地全落在“我”身上,那些眼神黏在她身上,像苍蝇盯着腐肉,贪婪又露骨。
刀疤脸舔了舔嘴唇,笑得不怀好意:“这妞确实不错……”
我在“我”怀里拼命挣扎,毛发倒竖,对着那些人疯狂嘶吼:“喵!!喵!!”(放开她!离她远点!)
可“我”只是低头拍了拍我的背,笑得更轻佻了,眼神却冷得像冰。
“卖女儿啊……”她歪头看着我爸,声音甜得发腻,“这生意,我好像不亏。”
我看着她眼里陌生的狠劲,突然浑身发冷。
这只猫……根本不是在演戏。
她是真的,想把“我”推进火坑。
“我”突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那抹红唇弯成勾人的弧度,明明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却让周围的男人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故意挺了挺胸,本就贴身的裙子勾勒出更惹火的曲线,声音软得像缠绕的藤蔓:“明天,我陪你们玩。”
刀疤脸眼睛都直了:“此话当真?”
“当然。”她指尖划过自己的锁骨,眼神却扫过地上的我爸,“但今天,这个家伙,我要带走。”
我在她怀里急得乱蹬:“喵!喵!”(你疯了?带他干什么!)
这只猫到底在搞什么?放着好好的解决方案不想,非要把这烂人拖走?
可没人理会一只猫的抗议。
刀疤脸挥挥手,一群人就让开了路,眼神黏在“我”身上,像等着明天赴一场盛宴。
“我”拎着我爸的后衣领,像拖一袋垃圾似的把他拽出**。
夜风里,我爸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小爽!爸知道错了!你放了我……”
她一言不发,拖着他往城郊更偏僻的空地走,那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照着满地碎石。
“砰”的一声,她把我爸甩在地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我爸的肚子上。
“呃!”我爸像只虾似的弓起身子,疼得龇牙咧嘴。
我惊呆了,爪子死死抓住她的衣服——她要干什么?!
可下一秒,更狠的拳头落了下来。“我”没说话,只是闷头打,拳头、脚尖,专挑肉多的地方招呼,每一下都带着风声。
我爸的惨叫声在空地里回荡,从一开始的求饶,到后来的呜咽,再到只剩痛苦的哼哼。
我趴在她肩头,看着我爸蜷缩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断指处的血把纱布浸得通红……心里竟然涌起一股诡异的快意。
爽。
怎么会这么爽?
以前无数次被他要钱、被他骂、被他逼着辍学打工时憋的气,好像都随着这顿打,一点点散了出来。
“报警?”“我”停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爸,声音冷得像冰,“报警让你进去待几天,出来继续赌?继续卖女儿?”
她蹲下身,抓起我爸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今天不打服你,明天你还敢去**。
打到你怕,打到你看见钱就发抖,打到你……再也不敢拖累这个家。”
我爸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拼命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脸:“记住这种疼。下次再犯,就不是打掉手指这么简单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抱起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我爸压抑的哭声,像条丧家之犬。
夜风掀起她的裙摆,我贴在她怀里,能感觉到她心脏跳得很快。
这只猫……她到底在做什么?
是替我出气?还是……她本就藏着这样的狠劲?
我看着她冷着的侧脸,突然觉得,比起那些男人的贪婪,这只猫眼底的东西,才更让人捉摸不透。
而那股莫名的爽快感,像野草似的在心里疯长,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第二天晚上八点。
**的旋转门把阳光挡在外面,里面烟雾缭绕,骰子和筹码碰撞的声音像催命符。
“我”走进来时,整个场子都静了一瞬。
她穿了条黑色吊带裙,裙摆刚到大腿根,露出笔直的腿,外面罩着件丝质衬衫,扣子松垮地系着两颗,走一步晃一下,领口的弧度能勾走人的魂。
那是我的身体,被她穿得像块移动的蜜糖,每个男人的视线都黏在她身上,黏得我在她包里直反胃。
“骚包!浪蹄子!”我在心里把能想到的词都骂了一遍,爪子把包内侧的布挠出毛球,“这是我的身体!真被占便宜了我跟你没完!”
可她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到最里面的VIP包间,敲了敲门。
**老板是个光头胖子,看见“我”眼睛都直了,搓着手笑:“叶小姐?稀客啊。”
“我”没理他的殷勤,开门见山:“我爸欠你们多少?”
“不多,五十万。”光头拍了拍桌子,眼里的贪婪藏不住,“叶小姐想怎么处理?陪我们哥几个玩玩,这账……”
“赌局的事,最好用赌来解决。”“我”打断他,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敲,“你们没意见吧?”
周围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交换了个眼神,光头笑得更得意了:“没意见!就怕叶小姐输得脱裤子——”
“那就开始吧。”她没接话,反而看向旁边的荷官,“借我八十万筹码。”
我在包里差点晕过去——八十万?她疯了!用我的身份借高利贷?输了我卖肾都还不起!
筹码很快堆到面前,“我”拿起一枚,指尖转着玩,眼神却冷得像冰。
开局是 blackjack(二十一点),桌上坐了十个人,有输有赢。
“我”手气时好时坏,面前的筹码像流水似的出去,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大半。
旁边的光头笑得合不拢嘴:“叶小姐,要不别玩了?陪哥哥喝杯酒……”
“我”没理他,继续跟注。
又过了半小时,桌上的人换了几轮,她面前的筹码只剩最后一把,孤零零地躺在绿色桌布上。
我死死闭着眼,爪子捂住耳朵——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五十万赌债没解决,还得再背上八十万,这只猫是想让我死啊!
“开。”荷官发完最后一张牌,“我”掀起自己的牌,声音平静得吓人。
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连呼吸都屏住了。我从指缝里偷看一眼——
她手里是张A,加起来正好二十一点。
而庄家的牌,是二十点。
“赢了!”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光头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把最后那点筹码推出去,对荷官说:“继续。”
我看着她侧脸那抹不变的冷意,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只猫……根本不是在赌运气。
她好像在等,等一个能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机会。
而我这具被她穿在身上的身体,不过是她扔出去的饵。
最后一把筹码推出去时,整个赌桌都沸腾了。
“跟!我全押!”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把面前的筹码扫进池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我也跟!就不信邪了!”旁边的人咬着牙加码。
转眼间,池里的筹码堆成了小山,比刚才八十万的本金翻了好几倍。
所有人的视线都钉在“我”和荷官之间的牌上,连**老板都忘了抽烟,手指紧紧攥着桌沿。
我在包里缩成一团,心脏跳得快要撞破肋骨——这哪是堵伯?这是玩命!
“我”指尖夹着那张牌,迟迟没开。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红唇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看得周围的男人心痒又发慌。
“开啊!”有人忍不住低吼。
她终于抬眼,视线扫过桌上红着眼的众人,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然后,她轻轻掀开了牌角。
黑桃A。
全场死寂。
荷官面无表情地翻开庄家的牌——方块10。
“通吃!”荷官的声音落下,“我”伸手,将池里的筹码一把揽到自己面前,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说不出的狠劲。
周围的人瞬间炸了锅,有人拍桌子,有人骂脏话,还有人眼睛发直,显然没从输光的打击里回过神。
**老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盯着“我”:“你……你出老千!”
“我”笑了,拿起一枚筹码抛了抛,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冷得像刀。
“愿赌服输。老板要是输不起,以后这**也别开了。”
她说着,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筹码推到一边,剩下的正好够抵我爸的五十万赌债。“这些,清账。”
没人敢说话。刚才还疯狂叫嚣的男人们,此刻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点莫名的畏惧。
“我”站起身,黑色裙摆扫过赌桌,拿起自己的筹码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那群垂头丧气的人。
经过**老板身边时,她突然停下,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下次再敢动我家人的主意……”
她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狠劲,让光头老板打了个寒颤。
我趴在她包里,听着身后传来的砸东西声,突然觉得这具身体好像没那么柔弱了。
被她穿在身上,裹着性感的皮囊,藏着的却是能咬人的獠牙。
走出**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把筹码换成现金,存进我的银行卡里,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
“喵……”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复杂。
她低头拍了拍包,声音轻快了点:“放心,你的身体,一根头发都没少。”
可我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突然明白。
损失的从来不是身体。
是我以前那点小心翼翼的、连跟傅聿城多说句话都要脸红的胆怯。
被这只猫这么一闹,好像……碎得差不多了。
回到公寓,“我”刚把包放下,我就像颗炸毛的炮弹从里面弹出来,对着她的小腿疯狂乱抓!
“喵!喵!”(你敢打我爸!你凭什么!)
爪子尖划过她的皮肤,留下几道红痕。我知道这样很蠢,可一股邪火就是压不住。
那是我爸!再混蛋也是生我养我的人,轮得到一只猫动手吗?!
“我”吃痛地皱眉,弯腰想把我抱起来,我却猛地躲开,对着她的裙摆又撕又咬,布料被我扯出几个破洞。
“疯了?”她终于沉下脸,声音冷了几分,“刚才在**怎么不闹?现在倒有胆子了?”
“喵呜——!”(那不一样!他是我爸!)我跳到茶几上,把上面的玻璃杯扫到地上,“哐当”一声脆响,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打他不对?”她看着我,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嘲讽。
“那他卖你还债就对了?他逼你辍学就对了?他把你妈救命钱拿去赌就对了?”
她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她弯腰,视线和我平齐,声音像冰锥似的扎过来:“叶爽,你藏在猫壳子里装什么圣母?你心里难道不想让他疼一次?不想让他知道怕?”
我被她问得一窒,爪子悬在半空,突然没了力气。
是啊。
我恨他,恨到无数个夜晚想过干脆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人要钱。
可真当有人替我动手时,我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反驳。
是在维护他,还是在维护那个“孝顺”的、不敢撕破脸的自己?
“我”看着我蔫下去的样子,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动作难得温柔:“疼一次,总比被他拖进地狱强。”
她转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点单薄。
我蹲在墙角,看着她用我的手捡起那些锋利的玻璃,指尖被划出血珠也没吭声。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闹也闹了,抓也抓了,可那句“你凭什么”,突然问不出口了。
这只猫,好像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对付那些烂到根里的人和事。
只是……被她戳破那层“孝顺”的伪装,真疼啊。
公寓楼里突然传来惨叫声,像冰雹砸在玻璃上,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我扒着“我”的领口往外看。
只见一群拿着棒球棒、钢管的男人踹开一扇扇房门,脸上的刀疤和纹身在昏暗的走廊里狰狞得像恶鬼。
“叶爽在哪?!”他们嘶吼着,见人就打。几个路过的年轻人被一棒抡倒在地,闷哼声此起彼伏。
几个女孩吓得尖叫,却被揪住头发往墙上撞,脸上瞬间淌下血来,顺着下巴滴在胸前,触目惊心。
“我”的脚步顿了顿,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她没躲,反而转身走向大厅,裙摆上还沾着**带回的烟味,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我就是叶爽。”她站在大厅中央,声音不大,却让混乱的场面瞬间静了半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那些狰狞的脸转向这边,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派来的?”她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全是轻蔑,“输不起就派人来闹事,你们老板就这点能耐?”
没人跟她废话。棒球棒带着风声砸过来,“我”侧身躲开。
却被另一根钢管扫中后背,“咚”的一声闷响,她踉跄了一下,怀里的我差点摔出去。
“喵!!”我急得在她怀里乱抓,看着她背上瞬间渗出的血渍,心脏像被狠狠攥住——那是我的身体!我的背!
可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她没躲,硬生生扛了几下,嘴角溢出血丝,却还是死死抱着我,没让我受一点伤。
鲜血顺着她的侧脸往下流,滴在我毛茸茸的头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我看着周围被打哭的女孩,看着那些狰狞的拳头落在“我”身上,突然鼻子发酸。
如果是我,现在大概早就躲在衣柜里发抖,或者被他们拖出去,像那些女孩一样被打得满脸是血,最后被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可她没有。
她站在那里,用我这具平时连提桶水都费劲的身体。
挡在一群恶鬼面前,后背被打得发出闷响,眼神却一点没垮。
“谢谢……”我在心里默念,声音发颤,“谢谢你……”
原来被保护的感觉,是这么疼,又这么让人想哭。
她突然发力,抱着我往楼梯口冲,后背又挨了一棒,却还是没松手。
我埋在她怀里,听着她急促的呼吸,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第一次觉得。
这只猫,或许比我更配得上“叶爽”这个名字。
就在钢管即将再次落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走。叶爽我来处理,锅我来背。”
人群里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出来,脸上有道横贯眉骨的疤,眼神冷得像冰。
**的人显然认识他,犹豫了几秒,竟真的像潮水般退了出去,走廊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压抑的抽泣。
我刚松了口气,就见那刀疤男突然从后腰抽出一把刀,寒光直逼“我”的脸——他根本不是来解围的!
“完了!”我死死闭上眼,爪子深深嵌进“我”的衣服里。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刀悬在半空,刀疤男的表情凝固在狰狞的瞬间,连走廊里飘着的灰尘都静止了。
“我”的身后,空气开始扭曲,一只巨大的布偶猫缓缓显现,毛发蓬松得像朵云,体型却比人还高,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怒意。
“你们太过分了。”它开口,声音低沉又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慵懒,却让整个走廊都泛起寒意。
话音未落,巨大的布偶猫动了。它没有扑上去撕咬,只是轻轻抬起爪子,像拂去灰尘般挥过。
下一秒,时间恢复流动。
刀疤男手里的刀“哐当”落地,他突然捂住脖子,眼睛瞪得滚圆,身体软软地倒下去。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雾,像被风吹散的红纱,转瞬即逝。
我被彻底震撼了,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她……它……根本不是普通的猫!
是妖怪?还是别的什么?
“我”缓缓站直身体,后背的血浸透了裙子,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抬头看向那只巨大的布偶猫,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平静。
巨大的布偶猫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刚结束一场杀戮,然后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缩成一团白光,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走廊里恢复了死寂,只有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我”低头看着我,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虚弱却释然的笑,轻声说:“别怕,结束了。”
我看着她脸上的血,看着她后背渗出的红,突然明白了。
从**的豪赌到此刻的对峙,从替我教训父亲到挡下致命的刀。
原来一直保护我的,从来不是什么占据身体的猫魂。
是它。
是这只藏在“我”身体里的、巨大的、会流血会受伤也会发怒的布偶猫。
我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她脸上的血渍,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谢谢你。
原来这句话,我该对它说。
她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个响指。
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凄厉又短促,转瞬即逝。她侧耳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一般的规则,管不了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手。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份霸气和无畏,让我这只猫都看得心头一震。
突然,她转过身,视线精准地落在我眼睛上。
那双属于我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以往知道我秘密的人,都要死的。”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危险的意味,“你会舍得让他们死吗?”
我愣住了。
公寓里到处是蜷缩在地的伤者,女孩们脸上的血还没干,年轻人们捂着伤口呻吟……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只是因为我才被卷进来。
可我现在是只猫啊。
她为什么要问我?难道猫会管人类的生死吗?
就像人类……会真的在意一只猫的想法吗?
看着那些痛苦的脸庞,一股熟悉的冲动涌上心头。
我猛地弓起身子,对着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喵——!!”(我曾经为人!我要他们活!)
声音嘶哑,带着猫的尖利,却藏着人类的决绝。
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突然笑了,眼里的探究散去,换上了然的清明:“我懂了。”
她顿了顿,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公寓里回荡,带着点癫狂。
又带着点解脱:“我能听懂猫说话!哈哈哈!我终于能听懂了!”
又是一个响指。
指尖落下的瞬间,她突然念出一句古老的咒语:“天地无极,颠倒乾坤,时光倒流!”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像被揉碎的颜料。
受伤的人们、满地的血迹、破碎的门窗……都在飞速倒退,化作流光消散。
我被这阵眩晕裹着,只觉得天旋地转。
再次站稳时,公寓里一片安静。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
年轻人们在走廊里说笑,女孩们妆容精致地结伴出门,一切都恢复到坏人来之前的样子,温馨又平常。
而那些作恶的人,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被抹除了。
她站在大厅中央,身上的伤口消失了,裙子洁白如新。
她低头看着我,眼里的霸气褪去,多了点温柔:“现在,满意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明白——
她不是在问一只猫。
她是在问那个还藏在猫壳里的、曾经的“叶爽”。
而她能听懂我说话,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
我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谢谢你。
这一次,不用嘶吼,她好像也听懂了。
“想不想看看这个城市?”她突然开口,声音在深夜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城市的光汇成一片流淌的星河,大多数窗户都暗着,只有零星的灯火还亮着。
她打开窗户,防盗窗在她手下像纸糊的一样,轻轻一掰就开了。
“抓紧了。”她抱着我,纵身跃出窗外。
风瞬间灌满了我的耳朵,我吓得死死闭上眼,爪子嵌进她的衣服里。
等再敢睁眼时,我们已经站在隔壁楼的阁楼上,瓦片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还没等我缓过神,她又是一跃,身体像片羽毛似的掠过夜空,稳稳落在市中心那栋最高的摩天大楼顶端。
脚下是悬空的角楼,低头一看,车流像细小的萤火虫在地面移动,恐高的眩晕感瞬间攫住了我,全身的毛都在发抖。
“你是猫,猫怎么会害怕呢?”她低头看我,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指尖轻轻挠了挠我的下巴。
我哪顾得上这些,只敢把脸埋进她怀里。下一秒,她又跳了下去,这次却不是高空坠落。
她的脚像踩着无形的台阶,在夜空中轻点几下,就稳稳落在了医院门口。
24小时缴费大厅里,她用赢来的钱付清了母亲所有的医疗费,票据被她仔细折好,放进了口袋。
走到病房门口,她放轻了脚步,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母亲。
母亲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一滴泪突然从眼角滑落,砸在我的头顶,温热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
她推开门,走到病床边,轻轻伸出我的食指,在母亲的眉心点了一下。
一股柔和的绿色光芒突然从指尖涌出,像细小的溪流,缓缓钻进母亲的身体里。
母亲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红晕。
我看着那抹绿光,看着她脸上复杂的神情。
有心疼,有释然,还有点说不清的温柔。
这只总带着点桀骜和冷漠的猫,此刻却像个偷偷施魔法的精灵,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方式,治愈着我最牵挂的人。
夜风从病房窗户钻进来,吹动她的发梢。我窝在她怀里,突然觉得,今晚的城市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原来站在高处看下去,那些灯火不仅遥远,也很温暖。
故事好像到这里停住了,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傅聿城还在等他的“叶爽”上班,办公桌上那支迪奥999还摆在老地方,只是再也没人拿它来补口红。
他偶尔会对着空荡的座位发呆,怀里抱着那只总爱炸毛的白猫,指尖划过猫耳朵时,会轻声问:“今天她怎么没来?”
傅清沅偶尔会来别墅蹭饭,看见傅聿城对着猫自言自语,总会笑着打趣:“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追回来?总跟猫较劲算什么事。”
她说话时,眼神会悄悄掠过白猫,带着点了然的笑意,像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秘密。
而我,依旧是只猫。
会蹲在傅聿城的文件上留下爪印,会趁他不注意偷喝他杯子里的牛奶,会在他加班时蜷在他腿上打盹。
只是偶尔,当他对着电脑屏幕念出“叶爽”的名字时,我的尾巴会顿一下,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是猫。
也许明天醒来,就能在自己的床上伸个懒腰,看见傅聿城的消息弹出来:“今天迟到扣工资。”
也许永远不会。
但没关系。
母亲的病渐渐好了,弟弟的学费凑齐了,那个烂赌的父亲再也没出现过。
公寓里的灯火依旧温暖,医院的长廊不再冰冷。而那只巨大的布偶猫,再也没出现过,却像一道光,留在了我心里。
傅聿城还在等,傅清沅还在笑,城市的灯火还在亮。
谁知道呢?
也许下一个深夜,“叶爽”会突然推开傅聿城的办公室门,笑着说:“傅总,我回来上班了。”
也许那只白猫会突然开口,用叶爽的声音说:“傅聿城,你抱够了没?”
故事的结尾,从来都藏在风里,藏在没说出口的期待里。
6 未完待续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