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盛满幸福、后来被绝望和泪水淹没的眼睛,
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幽暗、空洞,再也映不出任何光亮,
只剩下一种无机质的、绝对的死寂。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极其缓慢地,
极其僵硬地,在我冻得发青的唇角,拉扯开来。像一尊石像,
终于裂开了一道通往地狱的缝隙。七天。我在那个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蛹”里,
一动不动地蛰伏了整整七天。像一头舔舐伤口的野兽,在极致的黑暗中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没有食物,只有水龙头里冰冷的自来水。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最后的搏动,但精神却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冰冷的亢奋状态。
唯一的光源,是桌上那台屏幕碎裂、外壳磨损的旧笔记本电脑。它像一个通往深渊的窗口,
幽幽地亮着。屏幕上,不再是徒劳的自证,不再是崩溃的哭诉。只有一个文档。文档的标题,
是几个加粗的、血红色的宋体字:审判名单。光标在标题下冰冷地闪烁着。文档的第一行,
只有一个ID:1. 午夜屠夫 (首恶,污秽之源)这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七天里,我的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以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高速敲击。
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像一张来自地狱的面具。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无数的网页窗口在后台打开、关闭。各种非法的、灰色的网络工具被我熟练地调用、组合。
利用某些地下论坛泄露的数据库进行交叉验证……这些曾经离我的世界无比遥远的技术名词,
此刻却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解剖刀。“午夜屠夫”……这个ID背后,
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的网络喷子吗?不。虚拟的IP地址如同狡猾的泥鳅,不断变换跳板,
从国内廉价的代理服务器,一路追踪到东南亚某个臭名昭著的网络犯罪温床。但这难不倒我。
我像一头在数据泥沼中嗅探血腥味的鬣狗,耐心地剔除着干扰项,
分析着每一次跳转留下的细微痕迹——登录时间规律、语言习惯、特定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