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何等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怎会看上一个来历不明,
还、还长他三岁的妇人?」他话音刚落,站在我身后的芍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裴大人,事到如今,您还要自欺欺人吗?」
我懒得再跟他们掰扯这些,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为这种人,一再地证明自己的身份,
平白惹人笑话。我只淡淡地瞥了裴初一眼。「大概,他不像你这般眼盲心瞎。」
管事嬷嬷已经带着家丁清点好了所有嫁妆,开始指挥着将最后一批箱笼抬上马车。
我理了理衣襟,不再看身后那些难看的脸色和复杂的目光,抬步跨过裴府高高的门槛。
身后传来裴谨行跌跌撞撞追上来的脚步声,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母亲……你当真……当真要走?」
我停下脚步,回眸,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不远处脸色煞白的林瑶身上。「你的母亲,
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吗?」裴谨行瞬间哽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不再停留,
转身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喧嚣和纠缠。这些过往,
我不愿与外人说道。陆珩对我,从来无关乎年龄、身份。我初到青州时,身无长物,
只得变卖了仅剩的一只珍珠耳珰,换了些纸墨,在街边以卖画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
全靠一支笔糊口。幸而刺史夫人偶然见了我的画,惊为天人,力排众议,请我入府,
教授府中的几位千金、公子。也算暂时有了安身之处。次年,青州举办文人雅集,
刺史家的二公子凭一幅画声名鹊起,得了齐王召见。也是在那一日,齐王点名要见我。
那时我脸上因坠崖留下的疤痕尚未完全消退,怕惊扰贵人,便戴了面纱前去。陆珩端坐上首,
清贵优雅,宛如玉树。他指尖摩挲着一枚玉扳指,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低沉:「你的画,
师从何人?」失忆的我哪里记得师从,只能含糊其辞:「看多了便会了,无师自通。」
他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没追问,随即起身,亲自展开一幅残缺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