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的旗袍下摆擦过对方锃亮的军靴,听见皮质枪套与真皮座椅摩擦的声响。
车窗映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那道疤在暗处竟显出几分妖异。她悄悄将银针夹在指缝,
针尖淬了能让人瞬间麻痹的乌头碱。"令尊没告诉你,"陆沉舟突然倾身过来,
呼吸拂过她耳垂,带着铁锈味的温热,"他欠陆家三十七条人命?
"沈云舒的银针抵住他喉结时,发现他领口别着枚生锈的弹壳。雨水从交错的呼吸间滑落,
她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蝶,翅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家父一生救人无数,"她声音很轻,针尖却压出一道血线,"从不欠人命债。
"车外传来军官的惊呼:"督军!药王谷的人马在十里坡..."话音未落,
整片山崖突然在炮火中亮如白昼。沈云舒最后记得的,是陆沉舟将她按在身下时,
那颗落进她衣襟的弹壳,烫得像滴眼泪。2 囚雀金笼沈云舒在沉水香里惊醒时,
腕上银铃轻响。她猛地睁眼,茜纱帐外天光微熹,月洞窗上的海棠纹样将晨光剪成碎玉,
斑驳地洒在锦被上。这床蜀绣被子用的竟是苏式三蓝绣法,针脚细密得能藏住心事。
她下意识去摸袖口暗袋,却只触到丝滑的寝衣料子——谁给她换了衣裳?"姑娘醒了?
"圆脸丫鬟捧着鎏金暖炉进来,炉里银骨炭烧得正旺。小丫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杏眼樱唇,
偏生左眉尾有颗朱砂痣,像白瓷碗沿落了的胭脂。"奴婢叫春桃。"她放下暖炉,
从雕漆托盘里端出青瓷碗,"督军说您受了惊,让熬了安神的酸枣仁汤。"沈云舒没接。
铜镜里映出她凌乱的鬓发,颈侧还有道浅浅红痕——是昨夜陆沉舟扯她上车时留下的。
记忆如潮水涌来:山崖边的炮火,男人压下来的重量,
滚进衣襟那枚发烫的弹壳..."我的医箱呢?""在这儿呢。"春桃打开黄花梨立柜,
鎏金锁扣的乌木医箱完好无损。沈云舒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足底触到细密的羊毛卷,
像是踏在云端。她指尖刚碰到医箱暗格,房门突然洞开。陆沉舟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