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后看红楼梦卡片。
一觉醒来躺在破庙里,成了智空小和尚!
老和尚头上坑坑洼洼,好像长过赖,和卡片上的一模一样。
我成了老和尚的唯一徒弟。
第2天,老和尚温和笑意:“智空,去贾府,救出林黛玉!”
01 神秘任务
我愣了,老和尚又神神秘秘:
“智空,我和渺渺真人一直有一件心事未了,就是在贾府生活的林黛玉,因以前我们受过他父亲林如海的好处,所以就辛苦你了。”
“黛玉这个女孩年龄越长越大,病也越来越重,我们实在不能再等,所以你务必完成这项任务!”
务必?
我顿时无语,荣国府高门大户,别说我能不能进去,就是走到门房边,都会毫不客气的被赶走!
还让我把林黛玉安全带回来,这两个老家伙是怎么想的?
我本想说你们道行高,你们应该去呀!
事实确实这样,红楼梦里的癞头和尚和跛足真人,开头那几句说唱可太拉风了,已成为了传世警世名言。
他们能说出这种话,修为一定非常高深,看表面破破烂烂,实则很可能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但这话我不敢说,将原主捡回来的是赖头和尚,没有他我就可能没有宿主。
癞头和尚和渺渺真人看到我为难的样子,两人相视而笑,就听渺渺真人说:
“智空,你的两位师父虽然没有传授你什么高深法术,但我们刚好从朋友那里借来一枚乾坤镜,你拿去定会事半功倍!”
癞头和尚也笑着说:“经过我们的教育,智空品行端庄,完全符合这次任务!”
我终于开口:“两位师父,荣国府高墙大院,难道你让我跳进乾坤镜,进入荣国府吗?”
渺渺道人捋着胡须:“没错,但不是让你跳进镜中,而是把镜中景象幻化给黛玉,她看过后,一定会跟你出府!”
我也来了兴趣,跟两位师父要乾坤镜一看。
渺渺真人走过来说:
“智空,这可是个神仙宝贝,首先你不能弄丢了,不然我可担当不起!”
我连忙说:“师父,我去你们最好在后边,以免被逮人夺去,成我之祸!”
“哈哈哈哈哈……”
一僧一道两位师父听我如此说,大笑起来。
就听赖头和尚说:
“纵观世界,遇歹人谋划,只要报出你的两位师父,任凭谁也会退避三舍,拿着乾坤镜下山去吧!”
我这才知道癞头和尚和渺渺真人的能力,难怪他们唱出那么经典的唱词,能去太虚之境借来宝贝,一定有通神之道。
想及此,我也不便推辞,将巴掌大小的乾坤镜接在手中,拜别两位师父,匆匆下山去了。
这里距离红楼梦里面写的京城并不远,以我的脚力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此时,正值日头2:00位置,我估摸着天黑之前就能到林黛玉生活的荣国府。
我没走出几步,赖头师父就唤住了我:“智空,乾坤镜有隐身和探查未来的能力,你在道上熟悉熟悉!”
我听了高兴的举起乾坤镜,对身后摆了摆:“两位师父,放心吧,这宝贝有如此能力,今晚我在荣国府吃大餐!”
身后传来癞头和尚和渺渺真人的哈哈大笑声。
能上太虚借来乾坤镜,我的两位师父果然是高人,他的徒弟也不能熊。
想着想着我的脚步更快了。
02 穿越之谜
山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想。
我的父亲姓贾,他喜欢看红楼梦,后来我出生后竟然给我起名叫贾宝玉。
我能穿越过来,绝不是偶然,也许跟这个名字有关 ,也许我就是贾宝玉的转世。
想着想着,我不禁笑了起来,书中穿越现实不是没有,毕竟书都是有根有据的,曹雪芹书中的贾宝玉,也许是真有其人。
我当然相信后者,不然我这个高科技生活下的贾宝玉,怎么会穿到红楼梦世界中。
再说我自从看过红楼梦电视剧,又看过无数红楼梦的各种卡片,内心也是非常同情林黛玉。
“嘿嘿嘿……”
若有机会一睹芳泽,如果天道允许,治好她的病成为伴侣也说不定。
我一边走着,一边为我这个想法自嘲。
林黛玉是江南第一美女,性格独特,我这种人她是不会瞧得起的,更不用说我现在是一个小和尚,能被她看上才怪了。
我敲了敲脑袋暗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尽管这么想,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还是加快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靠乾坤镜隐身后,围着林黛玉转,围着她的姐妹转,而她们却看不到,真是美哉!
看到了灰蒙蒙的城市后,我的脚步更快了。
太阳没有落山,我进了城,很快到了荣国府门外。
我心里想着我是贾宝玉,我前世就叫贾宝玉,我是来做好事的。
如果乾坤镜万一不灵,或者和你们的门镜相斥,可千万留情。
03 隐身探府
到了荣国府门外,我手拿乾坤镜,大摇大摆的走向前,相距十米,站住观察起来。
大门特别高大,像牌坊,门顶上挂着“荣国府”的金匾。
两边的柱子雕着龙和凤,门钉闪闪发亮,门槛很高,台阶下两边还蹲着两只大石狮子。
门下,穿着深色衣服挎着刀剑的家丁站得笔直。
我心里有些打怵,掂量掂量手中的铜镜,想要试一试到底灵验不灵验,万一不能隐身,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师父说这是太虚幻境借来的宝贝,我得试试灵不灵。
我用镜子照了照自己,心里问:“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是怎样?”
话刚落下,镜子里出现的全是原主智空小和尚的悲惨过去,一点我前世的事都没有。
我放心了,大着胆子向荣国府正面而去,脚步轻而慢,如同觅食的猫。
走到左侧的大石狮子边,一个守卫就凶巴巴的喊起来:“小和尚,滚远点!别给我们找麻烦!”
我吓了一跳,心里暗叫卧槽,师父不是说带上这个乾坤镜,人就看不见吗?怎么还没有接近就被发现了?
另一个守卫见我没走又大声吆喝:“别愣着了,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要饭到小户人家去!”
我只好窝着火,犯了一会儿难,走到一边,突然我想到了。
我问询原主的过去是下达指令,而隐身却没有说任何话,难怪被这帮看门狗腿子看到。
我心里使劲儿叨念起来:
“乾坤镜啊乾坤镜,我要进荣国府,你必须彻彻底底让我隐身,他们虎视眈眈,可不是好惹的。”
乾坤镜没有任何回声,它毕竟不是小说里胡乱编造的系统或金手指,而是太虚圣境中的宝贝。
想到太虚圣境,我的胆量又大了起来。
我再次走到右边的大狮子旁边,露出半截身子,一个守卫向我这边看,神情平静。
这次是起作用了。
我轻轻地拍了拍狮子头,他们似乎听到了,但腰板依然挺的笔直,这种类似风吹草动的声音,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
于是我重重的拍了五下,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个守卫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问其他守卫:
“你们听到了吗?我听到大石狮子上有声音!”
另外几个也都听到了,也向这边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我。
我又向前跨出一步,他们仍然看不到。
我心里安稳了。
呵呵呵,进去进去,在宝物面前他们都是瞎子。
我像小孩子淘气一样露出笑脸,轻轻走上台阶,贴着他们的身边打开侧门,快速闪了进去。
一个守卫惊讶地说:“门怎么自己开了?”
另一个守卫神神叨叨地说:
“刚才听见大石狮子头上有声音,也许是脏东西,现在门又开了,一定是进府了!”
一下子,几个门卫都慌了。
一个门卫小声嘀咕:
“鬼祟咱们可惹不起,要是报告上去,被鬼记恨就糟了!”
其他守卫赶紧附和:“对对对,就当没看见!”
我心里暗暗高兴,摇着手里的乾坤镜,暗叫宝贝,要是能带回原来的世界,那我可就发大了!!
04 厨房偷食
进了荣国府,虽然知道点府里的样子,但书里也没详细画图,房子又都是古代的,我一时真不知道往哪儿走。
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好地方。
厨房!
做饭有烟囱,冒烟的地方肯定是厨房。
要是能听见炒菜的声音就更好了,因为我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
我在荣国府里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冒烟的地方。
天快黑时,我转到荣府的后院。
这里房子很多,最显眼的是三栋特别大的房子,每栋都有好几间,都有高高的烟囱。
我心里一喜,总算找到了!
我轻轻拍拍肚子:
“别急,一会儿咱们挑好的吃!”
正想着,就看到有仆人提着食盒,脚步很快地往外走。
哎呀,来晚一步,饭都送走了。
我赶紧加快脚步,进了第一个大厨房。
伸头一看,里面架着几口大锅,看着像是给仆人做饭的地方。
我马上退出来,进了中间那个大厨房,里面讲究多了,锅碗瓢盆都整齐些,应该是给公子小姐们做饭的。
我不死心,又去了第三栋房子,里面更精致,锅灶都擦得亮亮的,肯定是给老太太、太太和老爷们做饭的地方。
我看到几个人提着大食盒站在屋里,正在准备装饭。
我连忙走过去,顺手拿起一个空托盘和一双筷子,准备美美吃一顿。
不管夹到什么,肯定都是好的。
没想到,一锅锅菜端出来,大多是素的,肉菜只有几十盘。
我可是穿越来的,习惯吃肉,那就挑肉吃!
我也不用筷子了,直接用手抓起一只香喷喷的烤鸡放进托盘里,又拿了龙虾、甲鱼这些大补的东西,然后悄悄退到门边。
少了一只鸡,少了一只甲鱼,少了一盘大虾,厨房里立刻乱成一团,十几个人吵吵嚷嚷,差点打起来。
我赶紧躲出门,蹲在一棵大树下,看看左右没人,先狼吞虎咽几口,然后才开始慢慢吃。
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撸串喝啤酒的滋味,可惜厨房里没酒。
酒肯定放在酒窖或者老爷太太的房里,只好算了。
继续吃……
05 黛玉决断
我第一次见到林黛玉,是在她回潇湘馆的路上。
她裹着一件素色的斗篷,人瘦瘦小小,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眉头总是微微皱着,好像有化不开的忧愁。
紫鹃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路。
她的眼睛扫过我站的地方,就像看路边的一块石头,带着大户人家小姐那种天生的骄傲。
我的心却猛地一跳。
这就是林黛玉!
活生生的!
比书上写的,电视里演的还要美,但也更脆弱,像一个精致易碎的玉制品。
机会来了。
我找了个紫鹃暂时不在的空档,在黛玉回潇湘馆必经的竹林小路上等她。
她缓缓走来,靠着栏杆看水里的鱼,样子很孤单。
我走过去,双手合十,尽量显得很平和:
“女施主。”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小僧智空,我看女施主眉头总是皱着,好像心里有解不开的结,这样恐怕对身体不好。”
她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嘲笑:
“小师父也会看相?要化缘就化缘,说这些干什么?”
“不是看相。”
我拿出乾坤镜,深吸一口气,把身体里那一点点法力灌到镜子里。
镜面像水波一样晃动起来,渐渐清晰。
画面里花瓣飘落,一个瘦瘦的身影正把花瓣埋进一个小土堆里。
正是黛玉葬花的凄美画面!
我紧紧盯着她的脸,想看到震惊或者难过。
可是,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竟然露出一丝浅笑。
“呵呵呵。”
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疏远:
“小和尚,这是女孩子玩的,伤春悲秋罢了,有什么值得你这样郑重其事。”
她摇摇头,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胡闹。
我傻眼了。
葬花,多经典的悲剧仪式啊!她居然觉得是小孩子玩闹?
我不死心,咬着牙再次催动镜子。
画面变了。
元春死了的消息传来,贾府一片混乱和哭声。
探春要远嫁,流着眼泪跟大家告别。
贾母病倒在床上,有气无力,一幅幅贾府衰败,亲人离散的景象闪过。
黛玉的脸色渐渐白了,眼神里流露出真正的悲伤,嘴唇抿得紧紧的。
我的心提了起来。
可是,她只是强撑着把脸扭开,声音带着一种故意装出来的冷淡:
“月亮有圆有缺,人有聚有散,我终究是个外姓人。”
她的疏离感更重了。
她用常理和外人给自己筑起一道墙,把镜子里那些悲惨的景象挡在外面。
一股冰冷的失败感淹没了我。
我想象中的点化呢?醒悟呢?
全成了笑话。
紫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走到近前,眼神很复杂,好像在想什么?
转机出现在薛姨妈请客吃饭之后。
饭桌上的热闹,反而显得黛玉更孤单。
宝玉好像又被宝钗吸引住了。
黛玉推说身体不舒服,很早就离开了。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在她捧着暖炉回潇湘馆的路上,沁芳闸桥附近等着。
夜风吹来,有点冷。
她的脸在月光下更苍白了,眼皮耷拉着,心事重重。
“林姑娘。”我拦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眉头立刻皱起来,显得很烦:
“又是你?小和尚,我累了,别缠着我。”
“最后一次!”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把全身的力气和心思都灌进了乾坤镜。
镜面爆出一小团光,强行凝聚出画面:
屋子里挂满红灯笼,点着大红蜡烛,新郎掀起新娘的红盖头,露出薛宝钗那张端庄温婉的脸。
而新郎官贾宝玉,穿着大红的新郎衣服,脸上却是一片麻木的恍惚,眼神空洞,像个木头人。
金玉良缘!
“啊!”
黛玉像被雷劈中一样,浑身抖了一下,手里的暖炉掉在地上。
她的脸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那双总是含着忧愁和哀怨的眼睛,先是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绝望,接着就燃起熊熊的怨恨。
“好,好一个金玉良缘!好一个莫失莫忘!”
“哈哈哈哈哈……”
她凄厉地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夜里特别吓人,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下:
“我偏不让他们如意,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府里!”
她声音嘶哑,带着冲天的怨气。
我吓得心怦怦乱跳。
完了,弄巧成拙了!
我本想让她看清现实,结果彻底点燃了她的怨恨和想死的念头!
她宁愿带着这滔天的恨意死在贾府,也不愿意离开!
看着她快要崩溃的样子,一股绝望抓住了我。
任务失败了吗?
她真的要走向那个注定的结局?
不行,我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画面,那个最惨烈的结局!
几乎是凭着本能,我把剩下的所有法力,狠狠地塞进乾坤镜!
镜面剧烈地晃动,光也暗了下去,映照出潇湘馆的样子。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病得快散架的人蜷缩着。
剧烈的咳嗽声撕破了寂静,一块雪白的手帕展开,上面是刺眼的大团大团咳出来的鲜血。
她的眼神空洞得吓人,没有眼泪,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她颤抖着,非常坚决地把厚厚一叠叠诗稿,扔进面前燃着火苗的盆里。
火苗贪婪地吞吃着字迹,纸页卷曲、变黑、化成灰烬。
没有哭喊,只有火烧东西的噼啪声,和她让人心碎的喘息声。
画面最后,停着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摸过火盆边上残留的一点纸屑,放到嘴里吃了。
时间好像停住了。
黛玉所有的怨毒、愤怒的念头粉碎了。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睛里滑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
她慢慢地抬起眼皮。
那双曾经装满才华和愁绪的眼睛,现在只剩一种斩断一切的决心。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轻轻的:
“小师父,我跟你走。”
成了!
她终于愿意挣脱了!
她好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晃了晃,虚弱地补充:“求你带上紫鹃。”
“好!”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姑娘!”紫鹃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来。
她满脸泪水,紧紧扶住摇摇晃晃的黛玉,声音哽咽:
“姑娘去哪,紫鹃就跟到哪!”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心里高兴,命运的车轮被我硬生生撬动了。
06 鬼魂围攻
必须马上走,贾府里人多眼杂,黛玉刚才失控的样子和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被人发现。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想办法。
靠着我这几天偷偷观察,我选了靠近后花园的一段矮墙作为逃跑的路口。
“紫鹃姑娘,快回潇湘馆,只拿细软,姑娘平常穿的衣服和药!”
我飞快地吩咐。
紫鹃用力点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跑,动作快得像阵风。
我守在全靠意志力撑着的黛玉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夜安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寂静。
紫鹃很快就回来了,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我们三个人屏住呼吸,借着阴影的掩护,向选好的矮墙悄悄走去。
就在我们快要走到矮墙下的阴影时,一个又熟悉又吃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林妹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贾宝玉,他居然在这里!
可能心里烦,出来闲逛,也可能是冥冥中感觉到什么来找黛玉。
他瞪大眼睛,看着紫鹃扶着的黛玉,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和尚。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来不及细想,我一步跨到黛玉前面,挡着她,压低声音,用最快最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宝二爷,贾府马上就要有大难了,会被抄家,信我,快跟我们走!”
为了让他相信,也为了让他看清情况,我再次拼命催动乾坤镜!
这次镜面的光非常暗,画面断断续续:
官兵像狼一样冲进贾府,大观园里长满荒草,一幅幅贾府末日景象闪过!
宝玉像被雷劈中一样,镜子里那衰败恐怖的景象,和他平时那些不好的预感一下重合了!
他猛地看向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的黛玉,那股想保护她的冲动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害怕!
“我跟你们走!”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发抖但非常坚决,紧紧抓住了黛玉冰凉的另一只手。
我心里暗暗叫苦!
目标变成三个,难度翻倍!
但事到如今,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拦路的好!
四个人聚到一起,我立刻指挥:“往墙那边走,我托你们上去!”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行动的瞬间,怪事发生了!
原本安静的夜空突然变得像墨汁一样又稠又重。
无数歪歪扭扭的黑色字,像手机弹幕一样凭空出现:
“逆天改命,做梦去吧!”
“林妹妹,别信妖僧,快回来!”
“宝黛不可拆,还我神仙眷侣!”
“金钏儿死得好冤啊,下来陪我!”
“和尚动了凡心,该入拔舌地狱!”
“贾府气运已绝,你们休想逃脱!”
“弹幕护体,保护我方林妹妹!”
乱七八糟尖利刺耳、充满恶意的声音和吼叫传荡过来。
同时,阴风刮起,黑雾弥漫,无数形状扭曲的鬼魂从雾里冒出!
有头发湿漉漉滴着水的金钏儿、脖子上有道深深血口子的尤三姐、一脸哀怨的秦可卿、撕扯着扇子影子的晴雯……
她们发出不像人的凄厉惨叫,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爪,目标直指黛玉和宝玉!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弹幕的精神攻击和鬼魂的物理攻击搅在一起!
宝玉吓得大叫起来,死死抓住黛玉的手。
本来就虚弱的黛玉被这阴邪之气一冲,身体一软,眼神都散了。
紫鹃尖叫着,拼命想扶稳她。
我成了唯一的保护伞,“必须顶住!”
“低头,闭眼,捂住耳朵!”我朝他们三个大吼。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金色的光从我合十的手掌流进乾坤镜,再变成一片金光,罩住了我们四个。
那些扑上来的鬼魂碰到金光,发出恐怖的惨叫声。
攻击暂时停了一下。
压力稍微小了点,我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
“紫鹃,跟着我念!”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我嘶哑着嗓子喊。
紫鹃脸色惨白,被这超自然的恐怖景象吓得直哆嗦。
但看到我和快要倒下的黛玉,她眼里爆发出惊人的勇气。
她紧紧扶着黛玉,闭上眼睛,不管发音准不准,跟着我大声念起来: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奇迹般地和我念的经文产生了一点微弱的共鸣!
那金色的光罩好像变结实了一点,保护的范围也稍微扩大了一点!
宝玉被这情景感染了,也强压着巨大的恐惧,闭着眼睛,双手合在一起,嘴里乱念:
“菩萨保佑,阿弥陀佛,救苦救难……”
他那颗没被世俗污染的单纯的心,这时无意中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安定力量,融进了金光里。
黛玉虽然没力气念经,但她紧紧攥着我之前悄悄塞给她的一串普通桃木珠,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那目光成了我支撑下去的最后一点力气。
07 逃出生天
念经的声音、鬼魂的尖叫、弹幕的咆哮混在一起。
金光罩子在冲击下忽明忽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意识快要被撕碎的最后一刻。
“走!”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吼,把金光猛地往前一推!
黑暗中好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隐约能看到贾府的墙了!
“就是现在,翻过去!”
我推着几乎瘫软的宝玉和紫鹃,四个人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扑向那道墙。
紫鹃和宝玉手忙脚乱地把黛玉往上托,我在下面咬着牙用肩膀拼命往上顶。
终于,我们四个像一串狼狈的葫芦,跌跌撞撞地翻过了墙头。
“噗通噗通……”
重重摔在贾府外面冰冷的泥地上!
就在我们身体离开贾府围墙的瞬间,身后的鬼哭狼嚎一下子全停了!
夜空恢复了清冷,只有几颗寒星在闪烁。
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带着自由的味道。
我们四个人瘫在地上,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包裹了全身。
宝玉还在发抖,紫鹃抱着黛玉低声哭泣,黛玉紧闭着眼睛。
我胸口疼得厉害,但心里却充满了狂喜!
“走,不能停!”我挣扎着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
师父那座破庙在城外西山。
我搀起黛玉,紫鹃扶着宝玉,四个人互相支撑着,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地朝着城外走去。
08 山寺新居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开始发白的时候,一座熟悉的山门出现在崎岖小路的尽头。
癞头和尚和渺渺真人那两个邋遢的身影,就站在山门前的老松树下。
晨光照着他们枯瘦的身体,看不清表情。
“尘缘已断,静心修行吧。”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开了。
巨大的疲惫和安全感一起涌上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躺在干燥的稻草铺上,身上盖着干净的粗布薄被。
阳光从破窗户照进来,空气里有淡淡的草药味。
我坐起身,法力虽然空空的,但脑袋很清醒。
山寺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日子很清苦,却有着贾府里想象不到的安宁。
林黛玉病倒了。
那天晚上的惊吓,阴气入侵,心情大起大落,几乎耗尽了她本来就弱的精神。
她一直发烧,咳血。
紫鹃成了最忙的人,日夜守着她,煎药、喂水。
师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药,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没有好衣服好饭菜,只有粗茶淡饭。
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早上敲钟晚上打鼓的规律生活。
黛玉昏睡了好久才醒,醒来后一直沉默。
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空荡荡的让人心疼。
她不再提贾府,不再提宝玉,不再提写诗。
她只是安静地躺着,看着屋顶的蜘蛛网,或者窗外飘过的云。
身体在紫鹃的精心照料下,缓慢地恢复着。
当她能下床走动了,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寺庙后面悬崖边的石头上,望着远处的群山,一看就是半天。
后来,她开始默默地跟着我做早课,听师父讲经。
她没有狂热的信仰,只是在寻找心里的平静。
紫鹃发现她对认识后山的草药有点兴趣,就常常陪她去采药。
对从小在锦绣堆里长大的贾宝玉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折磨。
杂粮饭觉得难吃,他对自己打水劈柴扫地很不习惯。
刻板的作息时间更是受不了。
他常常对着劈不开的柴发呆,想念老太太、太太、姐妹们。
不适应和迷茫全写在脸上。
我不得不板起脸来管他。
师父讲经时,他听得云里雾里,经常打瞌睡。
众生平等,放下执念,这些观念,像小水滴一样,一点点渗进他心里。
不过他也有惊人的天赋,那就是照顾寺庙里那些花草。
那些快枯死的野花野草,被他侍弄之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开得很漂亮。
这让他找到了一点久违的平静和成就感。
他对黛玉的感情,悄悄地变了。
不再是热烈的爱情,而是一种深深的愧疚。
紫鹃是我们中间适应得最快,也最不可缺少的人。
她是黛玉最坚实的依靠,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提醒她吃药,帮她梳洗。
她心灵手巧,很快就学会了认识山里的野菜、蘑菇,帮我们做简单的饭菜。
她成了连接黛玉和这个新世界的纽带。
09 平静生活
我是师父的徒弟,要完成每天的功课,学习那一点点但慢慢在增长的法力。
要教他们三个基础的修炼知识和生活技能,还要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还要时时刻刻关注着黛玉的身体状况,提防着任何可能让她情绪大波动的事情。
日子在劈柴担水诵经打坐中一天天过去。
看着黛玉脸上虽然还是苍白,但眼神不再空洞,偶尔会对着一片开得灿烂的野花出神。
看着宝玉从笨手笨脚到能熟练地劈好一捆柴,皮肤晒黑了些,笑容却比在贾府时更真实、更放松。
看着紫鹃把我们简陋的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端上简单饭菜,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对黛玉那份最初的同情和责任,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我欣赏她学法时表现出的聪明,珍惜她偶尔流露出的恬淡笑容,心里很是安慰。
10 渡厄经传
时间流淌,山寺的桃花开了又谢,山涧的溪水落了又涨。
贾府被抄家了,大厦真的倒了,
大观园荒废了。
昔日风光的族人们,流放的流放,落魄的落魄!
这些消息传来时,宝玉沉默很久,眼神很复杂,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继续低头摆弄他的花草。
黛玉则静静地听着,眼神平静无波。
这些消息,衬托出山寺的安宁,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自从那天在山上安顿下来,黛玉的病渐渐显露出来。
她天生底子薄,加上那晚阴气入侵,咳嗽的老毛病还是经常犯。
紫鹃煎的草药汤只能暂时缓解症状。
师父的草药虽然灵,但终究是凡间的东西。
直到一天夜里,她高烧不退,咳血不止。
癞头和尚把我叫到禅房。
他枯瘦的手指突然点在我的眉心!
一股滚烫的洪流冲入我的身体!
我剧烈颤抖,感觉每一寸骨头都在被打碎重组,无数难懂的经文潮水般涌进我的意识。
等我大汗淋漓,他收回了手,气息有点不稳,眼里却闪过一丝放松。
“这法子叫渡厄经,能引来天地间的灵气,化进你的经脉,帮别人赶走病邪,扶助正气。”
“但要用你自己当桥,帮别人渡过难关,每用一次,会伤你一分元气。”
“弟子明白。”我的心暖暖的,我喜欢上了黛玉,无论做什么也无怨无悔。
11 双修之路
当天夜里,我坐在黛玉的床边。
她已经半昏迷了,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呼吸微弱。
紫鹃红着眼圈退到一边,宝玉攥紧拳头,手足无措。
我集中精神,按师父教的运转“渡厄经”。
开始很不熟练,灵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疼得我直冒冷汗。
但慢慢地,一股温润的气流从我丹田升起,顺着我的手掌心缓缓流进黛玉的心口。
她苍白的皮肤下,竟然浮现出极淡的金色细丝,一点点绕住她衰弱的肺腑。
“咳……”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呕出一大块黑紫色的血块。
紫鹃吓得想冲过来,被宝玉拦住了。
从那以后,我每三天给她运功一次。
她的咳血渐渐少了,脸上也有了一点血色。
但我自己的损耗却越来越明显,每次运完功,昏昏沉沉,得休息一整天才能缓过来。
师父冷眼看着,终于有一天把我拎到后山的悬崖边。
“傻小子!”他严厉地呵斥,“你以为自己是菩提树,能让人随便摘叶子砍树枝?再这样蛮干下去,不出三个月,你必死无疑!”
山风呼呼地吹,我跪得笔直:
“求师父指点。”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
“双修,灵与肉互相帮助,能借阴阳调和的力量共同对抗病魔。”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需要动情,但守住本心。”
当天晚上,我把新方法告诉了大家。
宝玉瞬间就炸了,一拳砸在墙上:“胡说八道!林妹妹清清白白,怎么能……”
他眼睛通红,瞪着我。
黛玉却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弯残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二哥哥,把乾坤镜拿来。”
镜光幽幽,照出两条不同的路。
画面显示,在我的帮助下她活了两年。
而我却是先她去了。
在看双修的画面,镜子里她站在翠绿的山顶上,衣角飘动,我站在他身边也是意气风发。
宝玉死死盯着镜面,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猛地转身冲出禅房,却在门槛跪倒,哽咽说:“救她!!”
12 灵力交融
双修的那天晚上,禅房里点起了安神香。
黛玉穿着素白的内衣,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着,手指紧张地绞着衣带。
我用手指沾上朱砂,在她眉心、心口、手心画下符咒。
“闭眼,集中精神。”
我低声引导,和她掌心相对。
和以前单方面送气不同,这次灵力自己循环流转起来。
她体内阴寒之气流入我的身体,被我的阳气包裹,一点点蚕食。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她心灵深处一片冰封的荒野,此刻有一丝清凉。
窗外,宝玉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紫鹃轻轻给他披上外衣,小声说:“姑娘的咳嗽声……今晚停了。”
日久月深。
从那以后很多年,双修就成了定例。
不用多说,每到初一十五的晚上,黛玉就自己抱着琴来我的禅房。
在淙淙的琴声里,灵力交融,像小溪汇入大江大河。
她的指甲透出健康的淡粉色。
而我损耗的元气也在循环里得到了补充,修为反而比以前更精进了。
13 新世界谈
一天清早,宝玉突然冲进菜园,拽住我的袖子:
“林妹妹她…她刚才自己爬上后山了!”
他笑得像个孩子。
远处,黛玉站在山顶的朝阳里,回过头朝我们这边望来,眼睛里映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再也没有一丝阴霾。
看宝玉高兴,我缓缓的说:“宝玉,我爸爸姓贾,给我起名也叫贾宝玉,我是穿越者!!”
贾宝玉愣了好一会儿,彩泥难道:“你是我的替身?”
“不,可能是你的转世!”
“那个世界怎么样?”
“好的很!”
从那以后,黛玉,宝玉,紫娟,都爱听我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直到我俩彻底没了隔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