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凉点我就不那么难受了。”那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头!我死死咬住后槽牙,
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阵强烈的呕吐感压下去。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终于,我抬起头,
把杯子递还给她。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大概比哭还难看的笑,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好了,不烫了……快喝吧。”她接过杯子,没有看我,
只是盯着杯中的药汁,眉头习惯性地、深深地皱了起来,仿佛要面对什么酷刑。然后,
她屏住呼吸,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整杯药灌了下去。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着。
药汁见底,她放下杯子,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褐色痕迹,苦得直吸气:“啊……苦死了!周屿,
明天能不能……”“不能。”我打断她,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硬。那两个字,像两块冰,从我嘴里吐出来。
“医生说了,一天都不能断。”我的目光落在她因为苦涩而微微泛红的唇瓣上,
那上面还沾着一点深褐色的药渍。她似乎被我语气里罕见的强硬噎了一下,愣了一下,
随即有些委屈地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凶什么嘛。”她拿起旁边的水杯,
猛灌了几口清水,试图冲淡嘴里的苦味。然后,像是为了缓和气氛,
她主动拿起放在料理台上的那瓶新的叶酸片,拧开盖子,熟练地倒出两粒在掌心。
我看着她掌心里那两粒崭新的、光滑的。灯光下,它们白得耀眼,白得刺目。“喏,
这个也吃了。”她把药片递向我,示意我递水给她。我沉默地拿起她的水杯,递过去。
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无法从她掌心那两粒上移开。它们安静地躺着,
边缘圆润,没有任何刻痕。新的一瓶。她接过水杯,将药片抛进嘴里,仰头喝水,喉头滚动,
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犹豫。然后,她把空水杯放回料理台,
对我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