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又睁开了“眼睛”!“啪!” 灭了。“啪!” 又亮了。“啪!” 灭。“啪!
” 亮……开。关。开。关。开。关……毫无规律!毫无征兆!有时间隔几秒,
有时密集得像抽搐!惨白的光线在寂静的深夜里疯狂闪烁,忽明忽灭,
活像一群得了失心疯的萤火虫在集体蹦迪。每一次明灭,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
狠狠砸在我脆弱的神经上,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丝睡意碾得粉碎。“操!操!操!!
”我彻底疯了,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墙壁,对着那扇闪烁的“魔眼”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开灯的疯子,把他连同那该死的灯泡一起从楼上扔下去!
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愤怒像滚烫的岩浆,烧毁了我最后一点理智。
我甚至没换下睡觉穿的背心短裤,趿拉着拖鞋,像一颗被点着的炮弹,
“咚咚咚”冲下自己这栋老破楼的楼梯,穿过凌晨死寂、只有几盏昏黄路灯的小区空地,
又“咚咚咚”冲上对面那栋同样破败的居民楼。三楼的声控灯大概早就坏了,
楼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在黑暗里疯狂回荡。302!
就是这扇该死的门!门缝底下,
透出一点微弱、闪烁的光晕——里面那疯子还在玩他的开关游戏!
所有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出口!我抡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那扇深棕色的、油漆剥落的旧木门狠狠砸去!“砰!砰!砰!砰!!
”拳头砸在门板上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炸开,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开门!!里面的人!你他妈有病啊!深更半夜开灯关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扯着嗓子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睡眠不足而嘶哑破裂,
在死寂的楼道里撞出瘆人的回音。门内的灯光闪烁,在我砸门的瞬间,诡异地停住了。
定格在“亮”的状态。门缝底下那道光晕稳定下来,像一只凝固的、惨白的眼睛。死寂。
只有我粗重得像破风箱的喘息声。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