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烧——”我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没人信我。
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温声细语地劝:“小姑娘,节哀吧。亲人离开了都难受,
你妈已经走得很安详了。”村长在旁边点头:“孩子还小,不懂事。别拦事儿了。
”我挣扎着,试图冲过去把棺材掀开,可手臂被一把抓住。是我爸。他力气很大,
抓着我肩膀把我往后扯,咬着牙低声道:“别再让你妈难看了。”那一刻,我忽然很想打他。
可我没有力气。火炉的门缓缓推开,一股炽热的火气扑面而来。我妈被推进去的时候,
木板磕在金属轨道上发出“咯啦”一声,我心里像有什么断了。我没看她最后一眼。
入殓师把骨灰盒递给我爸的时候,他手指发抖,像是从骨灰盒里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但他很快就把盒子盖上了,说:“走吧。”殡仪馆门口站着几个村民,有人点了支烟,
远远看着我,一边抽一边跟旁边人低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只看到他们看我的眼神,
不像看个孩子。他们说我妈死于“急性心梗”。我在通知书上看到那个词的时候,心里一凉。
她去年体检才刚做完,心电图和B超都在我抽屉里,医生签字写着“无异常”。
她怎么可能心梗?我把兜里的纸条攥成一团,一直没扔。那天回家,我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烧了她。烧得干干净净。2我是周小满。周小满是我们村里有名的精神病患者。
这是他们说的。她五岁那年掉进井里,三天后又自己爬回来,从那以后就变得不大正常。
人说她命硬,祖宗不要,鬼也带不走。她妈死的时候她喊着“棺材里还有声”,
非说人没断气;火化那天她哭着砸了炉门,吓得抬棺的都后退了两步。有人说她可怜,
也有人说她疯得刚刚好。疯子不会乱说话的,疯子说的,再离谱也不会被信。
我从没反驳过他们。疯子不用解释,解释了,反倒显得更疯。他们愿意说我疯,
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只记得小时候有一天深夜,我妈把我抱进衣柜里,
贴着我耳朵说:“记住,不管别人说...